太子现在对她也冷淡淡的,若册子里教的真有用……
罢了。苏蕴娇无声叹口气。豁出去试一试罢,反正她对主动追求他人这事一窍不通,没准按照册子上教的去做,瞎猫撞上死耗子,真能讨得太子欢心。
时辰着实不早了,苏蕴娇忧心安然现在回房捂不热被窝,一夜都睡不好,遂找借口道:“天太冷了,汤婆子也没用。安然,你别回下人房了,今晚留在我房里,睡床那头罢,正好帮我暖暖被窝。”
安然忙摆手,“不行啊大姑娘,奴婢是下人,国公爷和夫人要是看到奴婢跟您睡在一张床上,会责骂奴婢没规矩的。”
安然没有重活一世,自是没带有上辈子的记忆。苏蕴娇嫁给四皇子后,那个没心肝的苛待她,大冬天的只给苏蕴娇一条薄薄的被褥,为了取暖,苏蕴娇常与安然睡在一张床上。
她们之前曾有过命的交情,已不是简单的主仆关系所能概括的。
苏蕴娇劝安然,“有我在,你怕甚么?”她伸手拽她,“快进来,我的脚现在还是冷的。”
安然实难推脱大姑娘的好意,只得洗漱干净,小心谨慎地爬到床那头。
被窝里暖烘烘的,哪里冷了。大姑娘是怕她冷罢……
床软得跟棉花似的,安然陷进被褥里,心里暖暖的,半天没动弹。
良晌,她低声问苏蕴娇,“大姑娘是想俘获太子殿下的心吗?”
苏蕴娇掖好被子,没瞒安然,“嗯,是有这个打算。”
安然忧心忡忡,“奴婢昨儿个听到国公爷和夫人交谈,国公爷说,太子退亲这事乍一想不怎么好,可若细想,好处比坏处要多得多。他说您的性子不适合嫁入皇宫,将来迟早要出事,除却自个儿命丧皇宫外,还有可能连累整个苏家。太子那头退了亲,您可以平平安安健健康康过一辈子,不用进尔虞我诈的宫廷,成天在勾心斗角中过活。”
苏蕴娇闻言默了稍许。
阿爹性子恬淡,喜欢过平静无扰的生活。他常说人不用大富大贵官居几品,求个安稳便够用了。结亲是圣人一力主张的,阿爹心里其实一直战战兢兢,但是碍于圣人的身份,不敢出言回绝。
太子那头把亲事退掉了,阿爹心里的高兴胜过愠恼,他一定不愿她与太子之间再有何纠葛。
可……她若想保住苏家,护住所有她珍视的人,便必须得违背阿爹的意愿。
“性子都是会变的。”苏蕴娇往床榻里侧挪挪,留出更多的地方给安然伸展手脚,“我知道,嫁入帝王家意味着要失去很多东西,其中包括我最重视的自由。但是安然,我不怕这些。我会学着变得聪慧机灵,亦会把性子磨砺成适合在宫廷中生存的样子,不连累任何人。”
安然没听过大姑娘说这样正经的话,她咬紧嘴巴,心里一时复杂极了,不知该说什么。
困意席卷而来,苏蕴娇钻进被褥里躺平,万分怅然地吐出一口气,老气横秋道:“我这辈子啊,不是为自己活的。”
不知为何,安然突然觉得鼻子发酸,眼眶也涩涩的。
她听不懂大姑娘的话是甚意思,却能听出她这句话里的惆怅、哀伤和凄凉。
一夜小雪未停。隔日上午,苏蕴娇早早儿起身,先去前院吃完早饭,顺便和小哥哥例行公事般拌了几句嘴,接着赶在二哥哥还没出门之前去云泥筑堵住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