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很有可能。”裴少锦乌黑深邃的双眸划过清幽的光,赞同了这个观点。

    差役们检查完后并未发现什么异常,便驱散了围观的人群。

    人群中,一袭月白的江既宴握着拳,难以平静,若真是尸体不翼而飞,那未免也太快了,他们离开那酒窖不过短短半个时辰,当时尸体分明在那儿,而半个时辰后,这幕后之人就已经偷了尸体并溜之大吉。

    ……肆虐杀人,做下这些恐怖之事的究竟是怎么样的。

    又将要继续杀多少人!

    做这一切,究竟是为了什么?

    望着月下灭了灯火的繁春酒楼,江既宴头痛不已,半点头绪也没有。

    先暂且按下吧,以她现在所能掌握的信息,能推断出的东西太少了。

    天色如此之晚,也该回去了。

    月色溶溶,江既宴随裴少锦回了晋王府。

    刚一道府,一身风尘的罗旭便手忙脚乱地迎了上来,他那张稚嫩清俊的脸上满是焦急,额头还有汗,看来也才回府没多久,此刻,全然神色不宁的模样,见到了裴少锦脸色才稍微好看些,唤:“世子……”

    “怎么了?”裴少锦将披在外面的广袖宽袍脱下,交由一旁的下人,抬眼看自家的少年小将。

    罗旭满面愁容,微微皱眉,似是无意地看了眼江既宴,没说话。

    又是在防江既宴这个外人。

    见他乌溜溜转的眼睛,裴少锦便知道罗旭又在想什么,微叹口气,蹙眉,低声道:“说。”

    罗旭无法,只得咬着嘴唇说了:“世子,上次跳河的妓.女尸体果然是藏在繁春酒楼,但今日有消息称这具尸体被人毁了,就在戌时三刻,大理寺卿崔大人派人搜查到店的食客,但根本没有任何有用的结果。”

    立于一侧的江既宴听到后半句,一惊:“毁掉?不是偷掉?”

    “对,江公子,”罗旭侧过身,少年的脸上布满严肃,语气沉重,“尸体是用绿矾油毁掉了。”

    硫酸俗称“坏水”,是炼丹师炼石胆取精华时得到的一种极具腐蚀性的液体。而这妓.女尸体被绿矾油毁掉了……那岂不是没有一块好肉剩下?

    杀人毁尸,那些曾经玉貌花容的女子平白丢了性命,却连死后也不得安生。可见,妓.女的命在幕后之人眼里是多么的卑微廉价,将容颜姣好的女子毁得面目全非,手段是如此低劣!简直是蔑伦悖理!

    江既宴按下心中的不平,自知无能为力,不可闻地一声轻叹。

    一旁,罗旭快步走到裴少锦跟前,神色凝重,附耳说了几句私语。

    这些话实在是不能叫江既宴听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