七日光阴,似缓实快,仿佛瞬息即逝,眨眼间已然到了血刀魔门立派大典的日子。
如今已然有模有样的血刀魔门,今日更是呈现出一副欣欣向荣的气象,任一个自觉聪明的新晋血刀魔门弟子,大清早便兴奋得睡不着觉,激动得红光满面,挂着掩饰不住的笑容四下奔走,只因自家将要见证的巨大荣耀。
一个门派的建立,而且是一个注定走向强横、辉煌的门派即将建立,今日便将举行立派大典,能够参与这等大事之中,日后依托在这庞然大物之下享受安乐与强大,但凡毅然加入血刀魔门的新晋弟子,无不觉得兴奋、激动,与有荣焉。
寻常人自然不知这背后的暗流涌动,只是近些日子时常听闻这将要立派的血刀魔门的传闻,听得最多的,莫过于这新晋门派里那位神主的诸多传奇,虽说久经传扬,已然变出各种光怪陆离、如若神话的版本,但寻常人平日里最喜好打听的,也正是这真真假假、几经渲染的惊人之闻,是以哪怕夸张、荒诞至极,也让寻常魔界中人津津乐道,不绝于耳。
一月前在魔界十二座大城传开的血刀魔门招徒的消息,才传开便真是一呼百应,无数怀揣野望的年轻人,抑或是郁郁不得志又自觉怀才不遇的落魄之人,皆尽朝血刀魔山的方向蜂拥而去。这般趋之若鹜的景象,连自觉早有预料的许员外亦是大呼意外,随后不免唏嘘,感慨神主而今那如有魔力的名头,果然非同寻常。
如今在市井有关门主的风传,虽说他许员外便是幕后推手,这诸多传奇之事传扬开来,免不了他费心渲染、暗自推动,才有今日这惊人之效,但这诸多手段的背后,还是连许员外过了许久依旧觉着震撼至极的神主事迹。
所谓真金不怕火炼,若没有这些铁铮铮的传奇事迹,若是一个名声不显的神主,恐怕即便许员外再如何施展推手,也断无这般万千人闻风来投的壮观景象。
现如今,看着在他努力下成就的血刀魔门,这一副大门派的气象,饶是他自觉久经风雨,亦不免唏嘘、自豪,对这位气魄非凡、又拥有令他折服的魅力的神主大人,他更是由衷的钦佩。
当然,如今许员外由衷钦佩的人中,必定还要加上那位看似柔弱,内里却英明、果决的神主夫人。这一月多的时日里,无数决断、命令,便出自这位隐于幕后的神主夫人之口,全亏得神主夫人亲自掌舵,这血刀魔门才能以惊人的速度建成,还能有这般繁荣景象,最大的功劳非夫人莫属,许员外无非跑腿、做事,对这位手段厉害的神主夫人,许员外早已折服,暗中敬畏有加,惊为天人。
今日便该是立派大典,许员外不大懂得其中规矩,亦是神主夫人总掌全局,才能将这在许员外看来一团乱麻的大事,从容处置得井井有条,至今未出一丝纰漏。
身为外事大长老,许员外今日亲自坐镇山门,总领这礼待、迎宾之事。这迎宾、礼待乃是今日重中之重,若是不亲自坐镇,唯恐这些才招来的外门弟子招待不周,怠慢了今日前来的各门权贵,一个不好便为门中落下隐患,是以许员外自然极为上心,唯有亲自坐镇总领,才能放心。
手持请帖的权贵、富豪在山门处安置贺礼的时候,自会与许员外这血刀魔门的外事大长老伺机寒暄,说些恭贺、讨喜的客套话,四下打量之后多半会对门派这井然有序又红火繁忙的气象大加赞赏,毫不吝啬溢美之词。每每听闻这些话,许员外自是分外自傲,哪怕依着礼数谦逊客套,亦难掩面上得意的神色,这时候的许员外,更会庆幸自家的运道。
今日此时,他与平日里讨好、巴结都难攀上一句话的真正大人物谈笑风生,无需卑亢,仿若平起平坐,多亏那日万幸遇得神主,又得神主另眼相待,才能有他平日做梦都不敢想的荣誉与成就。
即便如今回想起那时与神主的相遇,许员外犹自觉着如在梦中,至今还似是有些难以置信,有时夜里做梦也会笑醒。
如今的他,比之两月前的他,显得更加自信、从容,隐隐有了上位者的雍容气度,只因比之两月之前,如今的他已然笃定,自家那时的抉择,实在是英明到了极点。
他十分确定,只需他坚定不移地跟着这样一位神主,还有这样一位神主夫人走下去,必是一条通天大道,日后的路会越走越宽,他们许家说不定……也能有名扬天下的一天!
这是他许员外曾经做梦都不敢想的狂妄念头,但如今这念头滋生出来,却渐至有了令他想起来便热血澎湃的致命诱惑。这狂妄的**让他有了奋斗的动力,随着见识过神主与夫人两位主子越来越多的本事,他渐渐有了底气,有了自信,连这说来狂妄的野心,也让许员外开始觉得会有成真的一天,而且越来越笃信。
“哈哈!许老板真是有本事!”
这时拜上请帖、送上贺礼之人名为贾汤,却是许员外往日的同行,同是在情魔城中做的闲散买卖,生意一样做得不大也不小,只因常与许员外抢夺饭碗,私下里自是早有嫌隙,平日里相互不大看得惯。
在派发大典请帖之时,许员外琢磨了许久,本想藉此机会发张请帖让其前来,继而便能在这老对头面前耀武扬威一番,好生得意一把,但琢磨着此乃门中大事,断不可因私乱公,这便未敢乱来。若是按着夫人定下的规矩,这贾汤虽说也算一介富豪,但这富贵的程度远远达不到夫人定下的底线,是以许员外只好抱憾放过了这扬眉吐气的大好时机,未曾将这老对头放入宾客单子之中。
谁曾想他难得想要高抬贵手,这贾汤偏偏却恬着脸硬凑到了他的面前,低声下气、好话说尽,更是托了不少关系送上厚礼,即便在他许员外这老对头面前屈辱低头,也执意欲图讨要一张大典时的请帖。
这才叫许员外暗爽、痛快,在贾汤面前犹自捏拿着架子,迟迟不给个准话,好生扬眉吐气之余,也不忘将此事一五一十地如实禀报给夫人知晓,连一应厚礼也悉数上交,自是不敢独专,交予夫人亲自定夺。
其实贾汤的行径,许员外与柳烟皆尽心知肚明,只因这等富商虽说有些浮财在身,但身份自是不上不下,便总想着再上一层楼,自是断不愿错过这等盛事。一来若是参与其中,得以与诸多顶尖权贵、富豪共参盛事,便等若身份骤升。二来能寻到这么一个与权贵、富豪搭讪的机会,自是机会难得,说不得便能有他贾汤的大机缘,哪怕仅有万一的可能,也值得贾汤朝许员外低头,屈辱谄媚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