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别起来……好生躺着。”吕庭轩说话间走到了床前。
跟进来的小丫寰落月早搬了矮凳,侍候吕庭轩在云嫣床头坐下。又给云嫣背后塞了一个枕头。
吕庭轩看云嫣面色通红,看样子正发着烧。他问她:“头上热不热?”
云嫣脑仁疼、畏寒,出的气跟着了火似的,可她摇了摇头,却说:“不热。”
吕庭轩知道她惯是个打断了胳膊往袖子里藏的,却没想到她病得这样重,嘴还这样硬。
吕庭轩扫一眼屋里,竟万事不周。窗缝不密实,即便有布条塞着,仍是往里灌风。吕庭轩伸手一摸炕沿,根本没多少热乎气儿。
下人房里的炕,本来就烧得不好,这时候又是大白天,自然没多热乎。
“烧炕的婆子呢?”吕庭轩气道:“去,叫她打起精神烧炕!烧不好,就打发了她家去!”
落月鲜少见到大少爷发脾气,被吓得不敢多说,应了一声赶紧去了。
吕庭轩就看着床上的云嫣,和她瘦削的小脸,叹了一口气。
……
下午红杏当值的时候,拉住落月问了半天话儿。
这才听说云嫣病得不轻,大少爷连着好几天都去倒座房看她,还请了大夫替她诊治。
“不是说,得的是风寒么?”红杏不解。一个下人,得了风寒,熬两天就过去了,没听说别院里还给请大夫上门看的。
落月道:“是这么说。可喝了两天汤药,总不见好。”
红杏就盯着倒座房西头的那个方向半晌,冷仃仃地笑了一下。她嘴里不说,心里却想着,这兰草莫不是装病,想让大少爷记挂着她吧?
兰草这丫头片子,时时处处想显出自己特立独行,吸引大少爷注意。天热时大家都穿得清清凉凉,唯独她,把自己捂成粽子。上回在大少爷房里吃点心,她还故意噎了一下,害得大少爷赶紧递茶水给她。
红杏越想越觉得心里可气。她终究意难平,想自己辛辛苦苦伺候大少爷快一年了,却被个耍花腔的越过了她头上去。
红杏生气,心里头琢磨起事儿来,整宿整宿地翻来覆去,连着好几天夜里都睡不着觉。
……
云嫣因风寒耽搁了几日,等病好以后去当值,就听艾嬷嬷说,要安排她在大少爷屋里上夜。
云嫣吃了一惊。
须知少爷身边服侍的下人众多,派出来带管上夜的,都是身边贴身的大丫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