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样目的明确,只是为了要碧翠丝·梅勒特的命——或者打算将兄妹两个一网打尽。
会这样紧盯他们不放的,只有从十几年前,从幼时就结下宿怨的人。
“庄园”中可悲的羔羊,生下来起就是为蛊王准备的养料。如今他们联合起来,想要将压在他们头顶上的那个人合力干掉。于是他们联合了MIMIC,一方寻求与兄妹二人之友织田作之助的决战,一方寻求将作为织田作之助好友的兄妹杀死。
但没想到的是,他们错估了一件事。他们最希望第一个除掉的兄长没死,死的只有对方最为重要的妹妹。
只要阿尔瓦·梅勒特没死,那么所有的梅勒特都会招致他狂风骤雨般的报复。
“老师没有让我看碧翠丝的遗体,但在现场仅剩的焦黑里我找到了异能力残余的痕迹。”
“我的妹妹原本已经救出了那五个孩子,是有人用异能力化作的箭矢将她钉在车身上,接着引爆了车上的炸弹。那种用冰做的东西,爆炸之后完全可以什么都不剩。”
——如果不是003号,他甚至根本找不到真正的凶手。
真江苍羽再次提起妹妹的死亡,脸色已经波澜不惊:
“如果什么事都要用理性去看待,那么到最后都可以归为一句必然选择,根本没有仇恨的必要。可如果是那样,人所承受的痛苦又是什么呢?”
如果什么事都要用理性来分析。
那么森鸥外为了组织的发展,可以牺牲一个不杀人的底层成员,这无可厚非。安德烈·纪德为了能够在战斗中死去,用极端的方式逼迫织田作之助来战斗,也无可厚非。
“蛇窟”为了生存,为了不使自己化作终究会死的养料,从而谋划着要杀死那个已经被选定的蛊王。更无可厚非。
物竞天择而已,人会为自己早餐时吃掉的煎鱼悲伤吗?
费奥多尔嘴角抑制不住地扬起,他下定结论:“是虚幻的、毫无意义的。”
“我一向都是不讲理的那个,我不会深究原因。我只管全部迁怒,全部仇恨就是了。”真江苍羽嘴角的弧度此时与对方奇异地同步了,“蛇窟里未尝没有从未参与的无辜者。但对于不讲道理的复仇者来说,这没有意义。
“为了报复我的仇敌,为了得到真正的自由。就算是误伤整个横滨、整个地球的异能者,我也在所不惜。”
看着青年脸上与自己神似的笑容,费奥多尔像是突然被戳中了笑点。他笑得捂住肚子弯下腰去,好半天才勉强直起身来,擦去眼角笑出来的泪花:“有趣,有趣。太有趣了!”
他与真江苍羽隔着屏幕相望,像是在照镜子,又像是在看着莫比乌斯环另一头的自己。极端的博爱与极端的自爱,极端的无私与极端的自私。
截然相反又殊途同归。
“或许你有成为我们的同伴的潜质。”视频通讯黑掉之后,俄国人轻声自语,尾音渐渐模糊不清,“也可能是有意思的敌人……”
就像他所说的,最可怜的要数这座城市的异能者们。
无论他们之间哪个胜出,他们全都要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