阿雪在这节骨眼上回宫的事情自是瞒不住别人,叶蓁蓁还特意来问过。这也没什么不能对人说的,顾莳甜也不瞒着她。
等听她说完,叶蓁蓁沉默了许久后,忽然问道:“都说人心易变,我以前感受并不深,如今倒是觉得从前的自己到底还是天真了一些。”
顾莳甜没接话,知道她并非是在说阿雪的事情,她在说楚芯芯。
楚芯芯自从生了次子之后,几乎就不再跟她们来往。当初是楚芯芯先跟她有了嫌隙,后来也不是没有试图修复过关系。只是嫌隙有了之后,再如何努力也没法真正的消除。
但是那时候楚芯芯和叶蓁蓁之间并未有什么矛盾,两人还是有来往。但是也不知为何,两人的关系逐渐就冷淡了下来。尤其是在某一次宴会上,叶蓁蓁无意间听人有人在背后对她语带讥诮的说一些难听话。她从来不会在意这些,自小到大她听到的这些话还少么?
与她年纪相当的姑娘家,就没有一个受家中宠爱到可以随心所欲的过日子。她当初想练武,祖父丝毫不曾反对,甚至还为她求得武师傅教她练武。除了武将家的姑娘之外,大概满京城也就独独她这一份。
她本也没放在心上,也懒得出去跟人对峙,转身想走之时,却是听到楚芯芯的声音。她本以为依着她跟楚芯芯的交情,她必然会在第一时间为自己与对方争辩。
却不想,楚芯芯只是在迟疑过后,有些含糊的说了一句她并非对方口中所言的那样的人。
也仅仅只有这么一句。
她不想再听下去,但是不可否认,在那一刻她的心也是凉透了。
那一次的宴会她离开的走,后来听跟自己关系还算可以之人说起过当时楚芯芯还问过她。她不知楚芯芯是不是知道了她听到了那些话,但是从那之后,楚芯芯找她的次数就跟着减少了。直到现在为止,她们大概已经有三个月没见过面了。
大概是她的情绪太过失落,顾莳甜想了想还是给她倒了杯茶,没什么诚意的宽慰道:“本也不是什么大事,无需放在心上。人生在世,总也得经历这种事情,看开了就好了。”
叶蓁蓁嘴角抽了抽,再多的情绪也被她这不解风情的态度给气跑了。
“阿雪来宫里找你的缘由,我大概是知道一些。”叶蓁蓁直白的道,“驸马外家有个蠢货也在被押送入京那一批人当中,那家伙其实胆子不大,不过耳根子软还好面子。被人撺掇几句就头脑发热的跟着人胡乱行事,事发之后就吓傻了。他家老夫人亲自求到驸马和阿雪跟前,阿雪应当没应下。她大概也就是应承对方会来宫中问你一问,却是没直接应下。”
顾莳甜道:“她来了之后什么也没说,只是安静的坐了一会儿就走了。”
她这儿的消息也不会被人传出去,只要阿雪不主动说破,那就不会有人知道阿雪从头到尾什么都没说。
大概只会以为她推脱了。
叶蓁蓁提醒:“这些时日我看你还是不要随便再接人的帖子的好,那些个蠢蛋都已经押送到半路了,他们家的家人越发的着急,指不定就有没了理智之人找上你。”
顾莳甜浑不在意的道:“今年尤为寒冷,如今又是内忧外患的。本宫眼睁睁的看着皇上成日忙忙碌碌的,日渐消瘦,只觉得五内俱焚,满心担忧。还有什么事情比皇上的身子更要紧的呢?再说了,本宫一个妇道人家,能做的也就是替夫君管好庶务,照顾好孩子,别的事情本宫当真是半点不知情。”
叶蓁蓁嘴角抽了抽,这么不要脸的话也亏得她能说的这么顺畅。
不过好友能在这种时候保持清明,且又能厚脸皮的拒绝那些人,她也就能安心了。
就像是叶蓁蓁所言,随着被押送回京之人距离京城越近,他们的家人就越发的疯狂。尤其是那些妇人们了,几乎是将所有能用得上的关系都用上了。能有机会求到顾莳甜跟前的人就算不多,可至少也有十来个。顾莳甜可以直接将大部分人当下,可那十来个人都是宗室辈分比她高的。人家求到跟前来了,她还真不能不见。
当然她的态度也很明确,只用自己是一个妇道人家不敢管这些事情这个借口,野蛮粗暴的堵住了那些人的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