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雨秋连忙放下毛笔,站起来,望着已经长成大人的小儿子,立刻露出了笑容。
“我的淳儿!”他几乎是奔了过去,将儿子抱在怀中。
“爹~您老了!”潇淳望着脸上爬满皱纹的父亲,心中很不是滋味。
“我都已经五十岁了,自然会老的,你母亲还好吗?”秦雨秋问,他最挂念的还是结发妻子海凌,后来虽然他又再娶,可就是没办法把后来的妻子和海凌放在一个天平上比较,应该说是一个天,一个地,从各方面来看都是如此。
“他很好,时常和我谈起您。”潇淳笑着抹了一把眼泪。
丫鬟上了茶,又给站在一旁发愣的书生搬来了椅子
,几人坐下来喝茶闲谈。
“这位兄台是?”秦子羡问道。
“他是~!”潇淳有些羞于开口,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。
倒是父亲一眼看出了二人的关系,连忙问赵靖浣:“年轻人,你家住哪里,做什么营生的?”
“学生赵靖浣,年方二十三,家住绍宁台道,是读书人。”他脸红的向岳父介绍自己,看到妻子出身富贵人家,他越发的自惭形秽了,真怕潇淳见到自己的两间破屋就甩手离开。
大哥也明白过味儿来,这个年轻男子是三弟的丈夫,他们的母亲是海神妻,而身为鲛的两个弟弟也都是海神妻,成年之后是要嫁给普通男子的。
听到三女婿是读书人,秦雨秋算是放了一半的心,可看对方的行为举止却是不像是富庶人家的子弟,他又有些担忧起来,生怕淳儿受苦!
“你二哥呢,他在哪里?”在所有的孩子当中,韫禾事最懂事的,海凌带走他们的时候,已经六岁的韫禾没有掉一滴眼泪,还强撑着和家人挥手告别。
“二哥住在花桥镇,已经在那里三年了。”他猜想二哥已经和那个男人有了孩子,应该过得还好吧。
“他倒是从来没有回来过,我也很惦记他!”父亲深深的叹了口气,他也明白这是海神妻们自古以来定下来的规矩,原本他们这样的见面都已经是破坏规矩了。
“说不定他已经来过了,只是您不知道而已,我们选择嫁到江南,其实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就是想离您近一些。”潇淳感伤的说道,二哥也很惦记父亲和大哥的,可能早就来探望过了。
听到这里,身为大哥的秦子羡眼睛湿润了,二弟自小就聪颖懂事,特别会体谅人,每次他闯了祸,二弟总会先站出来承担一部分责任。
在父亲和大哥的再三挽留下,两人才决定在家里住几天,等父亲安排马车专门送二人回老家。
第二天晚上,父亲把潇淳叫到房里,关切的问:“你们身上的盘缠够吗,我看他两袖清风,恐怕家里清贫,怕你将来受委屈。”
潇淳坐在椅子上如是说道:“家里还有一亩薄田,两间瓦房,日子总能过下去的,况且我也从母亲那里拿了些嫁妆,父亲不用为我们担心。”他们自幼在岛上受的教育就是为了将来能独当一面,上得厅堂,下得厨房,无论是嫁入豪门,还是清贫的农家,他们都能应付自如。
“话虽这么说,你毕竟还年轻,居家过日子,柴米油盐酱醋茶,都是繁杂的琐事,我怕你应付不来,我给你那些嫁妆,你们回去把房子修缮一下,再买些想要的东西,既要种地就得买耕牛,再养些鸡,至少不愁衣食。”他还是很不放心,决定帮助小两口把日子过好些。
潇淳摇了摇头:“真的不用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