而他说着,方宁书唇边的弧度却丝毫没有变化,听到最后还微微偏头,近几日温和的眼中没有情绪一般盯着他。

    钱达瞬间什么都不敢说了,浑身大汗。

    最近的时间公子待人温和,但他们都忘了,自小公子就行事诡谲、喜怒无常,他们近些时候居然如此大胆!

    方流英很快就被哭叫着拖出去,方宁书原地站了一会儿,然后默不作声的去音门后山的温池,直到泡到脑袋发晕才起身出来。

    原先想利用方流英和这身体的亲母许玉沟通,但经过这一遭,他半点利用的兴趣都没有了。

    他有一些轻微洁癖,尤其厌恶企图以色侍、毫不矜持的存在。

    方流英好巧不巧,准确的踩在了方宁书的雷点之上。

    换了干净的衣服,从温池往回走,但眼前全然是刚才方流英那等模样,他心情极其炸裂,连带着住所都厌恶起来,东走西走就不想回去。

    好在向来原身的脾性就无常,服侍的人们都不敢多舌说什么,只畏畏缩缩的跟在后面替他掌灯。

    走着走着,方宁书突然问道:“小七住在哪儿?”

    跟在后面的人赶忙答道:“回公子。小七的住所就在附近,奴知道。”

    自己一手照顾好的小东西,他洁癖发作自然少很多,方宁书发觉自己不是很厌恶小七,脸色好看了些,抬颚:“带我过去。”

    一行人浩浩荡荡,就到了一个简陋的院前。

    门外,有一佝偻的老人守夜,方宁书扫了一眼,那老人便似惧怕一般,连礼都没有行便躲进了偏门。

    方宁书皱眉,一旁的下人看他脸色就要发作,却被抬手制止。

    这应当就是那个照顾小七的老伯夏全。方宁书只是发觉此人年岁太大,并不在意其他,淡淡道:“告诉钱达,让他拨多几个人来照看小七。”

    “是,公子。”

    厉焕从睡梦中警觉,睁开眼,看到眼前之景,敛下惊异,低声道:“……公子?”

    方宁书看这房中布置的情景,半晌道:“我苛待你?”

    厉焕扫看四处,立马低头:“没有,我……只是喜欢简单一些。”

    这叫简单?

    方宁书难以言喻,抬脚就走进了房里。

    还好,虽然摆设简陋了一些,但该有的都有,里屋的床大且宽敞,外屋也有一张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