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青莺?!」

    宋青莺还面对着殿门,却几乎被这身後人一声虚弱的呼唤给击倒。

    她转头,投以他的目光带着惊讶,带着担忧,带着想念,带着很多很多说不清理不明的情绪。

    只见白玉yAn猛得从木制的轮椅中站起,却因为身T太过虚弱,跌下了地,可他没有皱眉头,他的眉中蕴含着的,只有万分的欣喜,他的眼中倒映着的,只有思念已久的,她的身影。

    倒是一众仆从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一跤给吓坏了,王上王上的喊着,还嚷嚷着传太医,一群人围着他手忙脚乱,要把白玉yAn扶回轮椅。

    但他举手阻止,看着还傻愣在原地的宋青莺,虚弱地道:「青莺,你来。」唇角绽出的笑意,简直堪b春来的花儿。

    宋青莺回了神,款款走向他,他俩的面容依旧是一个俊美,一个娇YAn,只是前者多了病容及岁月的踏痕,後者多了倦容及成熟的脚印。

    她触碰到他的手,许久没m0到的总是温暖的手,如今竟是冰冰凉凉的,明明顶着炎炎夏日,他却披着冬日氅衣,唇白得像纸,可是白玉yAn好似毫不在意,他藉着宋青莺的搀扶坐回了轮椅,伸出冰凉的手掌摩挲着她泪流的面庞,轻声道:「别哭啊,傻姑娘。」

    宋青莺鼻一酸,更激烈的哭了,可惜,她总难以发声,连嚎啕大哭都显得那麽压抑。她还蹲坐在地,埋头哭倒在白玉yAn的腿上,感受他一下一下温柔的拍着她的背脊,她想起自从大哥Si後,她已经好久好久都没在人前像个孩子一样的被呵护了。

    千思万绪如排山倒海涌向宋青莺心头,如今与埋在心底许久的怨恨、复杂的情绪一起,随着泪水溃堤,倾泻而出,真正的离开了她,真的的放开了她。

    她哭了许久,拉着白玉yAn的凉手擦着眼泪,她本有好多话想告诉他,但哭过一场,如今,她觉得好像什麽话都是多余的,因为他都已经懂了。

    他俩睽违了许久,终於是带着笑眼望着对方,恨走了,随之而来是被埋葬许久的Ai意,终於重新破土,蔓延在了往後时光里。

    太医说,白玉yAn这病,乃是由於长期的压抑、忧郁、愧疚,及太过火的思而不得所造成的沉重JiNg神压力所导致,喝药调养也只是杯水车薪,唯有真正能解他之苦的解药出现,他才有可能真正好转。

    宋青莺是他的解药。

    可惜的是,她出现得太迟、原谅得太迟、宽恕得太迟、Ai得太迟。白玉yAn的身T早已是强弩之末,即使解药出现也难有回旋的余地。

    宋青莺坐在白玉yAn的床沿,望着他几乎毫无生气的睡颜,心想:玉yAn哥哥,这一次,我不会再离开,这一次,轮到我陪着你,走完人生的最後一段路。

    她趴在床沿,头枕着他起伏逐渐微弱的x膛,一滴泪再次滚落,她觉得自从自己在鬼门关走过一遭後,变得特别Ai哭,但宋青莺明白,她现在的泪水,并不是「称了小人的意」,而是带着自己的心,踏向那自由的阔土。

    她无声的道:「再见了,玉yAn哥哥。」

    面前的男人,随着他逐渐微弱的鼻息,终於走到了终点,可他的嘴角噙着笑意,面容是那麽平静安详。

    日前,他俩在廊上并肩坐着,一起晒着午後的太yAn。

    听说陈墨良也快马加鞭的赶到了g0ng中,想要来晋见他,白玉yAn却让张兆去陪着陈墨良,交代他继位,并说道:「本王已时日无多,最後的日子,想与青莺两个人度过。把曾经错过的岁月,一刻不差的补回来。」他说着,伸手揽过宋青莺的肩,将她r0u进自己怀里。

    而宋青莺却忧伤的望着他。

    白玉yAn不明所以,柔声道:「怎麽啦?坐得不舒服?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