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怵得慌。我现在见到他浑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。”

    喻思繁拉过贺永强佯装在车后座拿串儿,实则借着车里的灯给贺永强看自己手臂上乍起的点点鸡皮疙瘩。

    “你想想你当年觉醒的时候有我照顾你,他现在一个人,你作为大哥哥不得帮衬着。”贺永强拿胳膊肘戳了戳喻思繁。

    “我自己都是个半吊子,我还帮衬他?”喻思繁偷偷瞥了眼秦牧,见他仰着脑袋望着黑洞洞的天出神,那一副无悲无喜,无欲无求的模样真是和自己不对付。

    可父命难违,饶是内心有些抵触,喻思繁还是留了下来。

    巨大的灯束打在空无一人的操场上,喻思繁挑了块还算干净的台阶坐了下来。

    “要是再早两个小时,这片全是情侣。”

    这里是喻思繁的母校,曾几何时,他的学长也趁着夜色偷偷牵起他的手,在这里一圈一圈漫无目的走。那个时候,感情很纯粹,只是十指相扣,就仿佛是人世间最幸福的事情了。

    他们不像周遭的情侣有未来可言,把每一天都当做是离别的前一天,小心翼翼地呵护着这个秘密。

    喻思繁的心没来由的抽疼了一下,他仰头灌下一整瓶啤酒,想让吞咽的动作挤占他所有思考的空间。

    “不垫点东西就这么猛喝,伤胃!”贺永强念叨着,强行将喻思繁手里还剩半瓶的酒夺下。

    喻思繁扯了扯嘴角,说:“拉倒吧,喝酒都伤胃。想养胃,别喝。”

    “那你也别一个人喝。来,你和小秦喝一个。”

    贺永强从一旁拿出两个瘪了的一次性塑料杯倒满了酒,递给了喻思繁和秦牧。

    秦牧接过酒,稍稍皱了皱眉。

    虽是转瞬即逝的表情,却没瞒过作为心理医生的喻思繁的眼睛。

    那是厌恶,还是退缩?

    并不完满的往事在酒精的催化下发酵成想要恶意捉弄的心情。

    喻思繁端着酒,绕过了贺永强,蹲在了秦牧的身旁。

    “既然我老豆发话了,我可得把小秦喝好才算。”

    喻思繁没脸没皮的假笑着,抬手将酒杯凑在了秦牧柔软的唇边。

    塑料质地的杯沿有些磨嘴,秦牧也极不习惯这假意的熟络,可眼睛稍稍瞥到的师傅却是笑脸盈盈看着这一切。

    他还是没有推开喻思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