确实是血,而且是很新鲜的人血。
瑶十三低声说了一通话,立马又醉醺醺了,跑回去招呼众人喝酒。
苏昂则是摊开锦帛,仔细看上面的血字:
我乃末子十三,今兵败身死,无它,盖我贪功冒进之罪也,麾下百人将、屯长、什长乃至士卒,皆因我强令行军,不得不从之也,我悔,然悔之无益,以此血书,授众将士撤退保命之权,二五百主,乃至谋士所,不可因丢弃将辇,治无辜同袍之罪责。
万方有罪,罪在十三。
末子十三,临终血言!
不得不说,苏昂诧异了。
这血书翻译过来,就是一切罪责都是他瑶十三的,任何人想要治罪,他瑶十三一力承担,要是他瑶十三死了,他所在的瑶家也会承担罪责,唯独不许处置包括苏昂自己在内的所有士卒。
苏昂也不以为瑶十三要卖人心,因为有了这个,他甚至可以把兵卒全部卷走,瑶十三这一次,是抱着自己肯定学不会看人了,也肯定会死在沙场上的想法。
尽管有些没用,尽管不会做人,但瑶十三情真意切,是真的把自己,把广腾,甚至每一个小小的士卒,都当成了同袍兄弟……
“也怪不得他被三百多个恶奴一起坑了,这就是个实诚人啊。”苏昂撇了撇嘴。
“确实,除了好色点,这小子和苏呆子差不了多少。”唐伯虎在神庭打趣。
苏昂脸上一僵,唐伯虎就乐了,哈哈笑道:“徒儿想怎么做?有了血书,只要瑶十三接到军令分兵出去,随便使个小计谋,瑶十三就死定了,用血书再坑死几个百人将,五百士卒就是你的麾下,虽然做不了五百主,但最后混个百人将,那可是简简单单……当然,要是兵败的话,那就更简单了。”
“按照瑶十三的话来说,徒儿是那样的人吗?”
苏昂不认,而且,花费这么大力气的话,还不如找机会立功呢。
唐伯虎又问:“那你想怎么做?”
“人对我诚,我对人诚。”
苏昂想了一阵子,跟着乐了:“徒儿怎么觉得,这瑶十三虽然笨了点,但眼光还是有一点的,找上徒儿这个小屯长,他没看错人。”
“伪欺不可长,空虚不可久,朽木不可雕,情亡不可久。”
神庭之内,忽的响起远比唐伯虎,甚至比曹孟德更加悠远的声音:“此话是说:虚伪欺诈不可能长久,空虚的事物不可能坚守,腐朽的木头不可雕刻,情感丧失了无法长久相处……徒儿,你可明白。”
“徒儿明白。”苏昂低头拱手。
抬起头时,眼底,又是一把文火噼啪闪烁。
“喂,兄弟,喝酒。”瑶十三扔过来一个盛酒的竹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