深夜,营帐外的篝火噼里啪啦地燃烧着,三三两两的士兵巡逻着。
营帐内的灯烛哔哔啵啵的,飞蛾偶尔路过,被炙热的焰火所吸引,义无反顾冲了过去,转瞬间炸成了一点星火。
随着明灭不定的光影,一声沉闷的哼声起,却是压制住了,似极为忍耐,好半天了,这样的动静才安歇下来。
猊烈的胸膛起伏着,遍布的汗珠在灯烛下泛着光,他粗喘着气,周身环绕着浓重的一股麝味,他单手扯过床头的汗巾粗粗擦拭了,将那团物事丢在地上。
外头的兵士们自不知晓他们的主帅躲在营帐里做了什么污秽的事情,更不知道他们的主帅如何狂热地在想象里一遍遍玷污他的心肝。床上的人只闭上了眼睛,将那件素白的小衣盖在脸上,任随幽香萦绕着他的感官,隔绝了旁的气息。
蓦地,他霍然起身,匆匆穿上衣物,一把抓过床前挂着的长矛,往练场外走去。
足足在空地上大汗淋漓地练了一个时辰,直至月上中天,这才让全身那股躁动散去不少。
他浑身湿透了,当即脱去了衣袍,搭在肩上,汗珠顺着麦色的肌肉线条滑落,洇湿地面,他一边接过随行递过来的汗巾随便抹了抹脸,顺手将手上的长矛交给他。
正欲去营房后冲个凉,身后匆匆的一阵脚步声,一个将士来报:“参领,在钺山那处发现一个受伤的男人。”
很快,便有两个士兵抬着担架过来,担架上躺着一个浑身是血的人,他满面苍白,看上去三十左右的年纪,虽是穿着交趾的服饰,然面相看上去倒像是中原人士。
“搜一下他身上。”
“是!”
未等士兵上前搜身,担架上的男人手指一动,艰难地睁开了眼睛,他痛苦地喘息着,略显涣散的眼神落在猊烈面上。
蓦地,他像是被雷电击中一般,浑身颤抖起来,那样重的伤势,居然被他咬着牙支撑起上身来了,他额间的青筋暴起,死死盯着猊烈的脸,一双满是血丝的眼睛瞬间充满了狂热的光芒。
“赤虎王!”
嘶哑的声音似是挤出来一般尖利,他激动地想扑上来,却被身边的兵士拦截下来。如强弩之末,他痛苦地呜咽一声,当下脱了力一般,头一歪,昏厥了过去。
在场将士面面相觑。
猊烈眉头微微一皱,盯着他的脸端详片刻,吩咐道:“抬去后营,找个军医瞧瞧。”
“是!”随行应声去了。
***
曹纲从一阵剧烈的痛意中苏醒过来,他艰难地转动着脖子,环顾了一周,再复闭上了眼睛。
他此刻无比的确信,他重生了。
竟没有想到,这样荒谬、怪力乱神的事情竟然出现在他的身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