是日清晨。

    逢时起了个大早,他昨晚询问过墨菲关于林上将的作息习惯,今天特地掐着点过来。

    他只怕再熬上一会,自己好容易积攒出来的勇气就要耗空了。

    他在主卧门前站定,而后抬手敲了敲门,恭敬又小声地开口问道:“林先生,您醒了吗?”

    门很快就自动打开了,逢时小心翼翼地踏入了房内,但见那张卧床上的被子叠的整整齐齐,很显然,睡在这里的人早就醒了。

    紧接着,他听见了另一扇门被打开的动静,逢时下意识转身,正对上了林上将的目光。

    他从卫浴室里走出来,看起来应该才刚刚洗漱完。

    “有事?”他问。

    逢时点点头:“我……有些话想对您说。”

    林封尧在床边落座,而后抬了抬下巴,对逢时说:“你坐那。”

    逢时循着他的视线看去,然后一步一步地接近了林上将视线落向的那个小沙发上,他没有推拒,顺从地在那上面坐下了。

    单单是走到林封尧的面前,他的勇气就已经所剩无几了,可林上将一会还要去工作,他不能浪费他的时间。

    “我是来和您说对不起的……”

    林封尧抬眼看向他:“为什么对不起?”

    逢时低下眼,避开他的目光:“我又去执行任务了,但我没杀人,我……”

    “我知道,”林封尧的目光漫不经心地扫过他淤青未退的指节,转而询问道,“你选择继续为逢睢做事,是为了什么?”

    逢时的眼神动了动,长而密的睫毛慌乱地闪,他很不想说,但他还是告诉自己,面对林封尧的时候要足够坦诚:“他和我说,我母亲没有死,他说他知道她现在在哪,只要我继续听他的话,他就会告诉我关于她的消息。”

    “是吗?那你这些天里听了他什么话?又为他做了什么事?”这是逼问的语气。

    林封尧的声音再不像往日里那般柔和了,以往他对着逢时的时候,总是很有耐心,像一个很好的伴侣,却又不像是一个真正的伴侣。

    逢时的心跳的飞快,连带着红了脸颊和耳廓:“他让我去刺杀地下城中他的一个死对头,我没能成功完成这个任务,还有其他的,我不太想说……对不起……”

    他像是就快要哭出来了一样,低声哀求道:“我能不能不回答?”

    林封尧此时却忽然站起身,缓步向他走去,十足的压迫感渐次落在了逢时的肩上,他听到林上将在他耳边冷声命令道:“以后别去找他了。”

    “可是……”在林封尧面前,逢时难得有一次表现地不大顺从,“我母亲消失了很多年,没有人知道她去了哪里,可她是这个世上对我最好的人……我保证,只要我从逢睢口中套到消息,我以后一定不唔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