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把暗格里的录像带取了出来,而后小心翼翼地收进了带来的绒盒里:“跟我一起去那看看吧,你一定也会喜欢那里的,因为爷爷……也在那里。”
往右走一步,就是逢睢的墓碑,黑白照片上的他眼神阴鸷,与逢姳的气质大相径庭,若不是两人那过于相像的五官,说是姐弟实在是有些牵强。
逢时捧着手中的黑绒盒,朝那方墓碑一抬下巴,玩笑道:“你看你弟,死了还那么拽。”
他看了那墓碑许久,然后说:“我还是挺恨你的,要不是看在你姐的份上,我一定把你的骨灰冲进厕所。”
逢时自言自语完,总感觉心情舒畅了不少,他将那装着录像带的黑绒盒护在怀里,然后走出了陵园。
他觉得自己活了这么多年,好像从未同现在一般轻松过,他远远地就看见了候在陵园门口等他的林封尧,矜持的脚步渐渐加快,奔向林上将的时候——
他觉得自己就像是一朵云,差一点就要飘起来了。
“跑那么急做什么?”林封尧打开车门,看着他上了车,才走到另一边,坐上了驾驶座。
逢时给他看了看自己怀里的黑绒盒:“我把我妈请出来了。”
林上将很给面子地对着那小盒子打了个招呼:“伯母好。”
逢时忍不住笑,笑完后他看着林封尧的侧脸,发了一小会呆,他犹豫了片刻,然后才斟词酌句问:“林……我可以亲你吗?”
“当着家长的面,这样不好吧?”林封尧嘴上这么说,但脸却还是微微朝他这边侧了侧。
逢时心满意足地在他脸颊上轻轻印下了一个吻。
“就这样阿?”林上将调侃道,“问的那么小心翼翼,我还以为你要对我兽性大发了呢。”
逢时顿时羞红了脸:“当着家长的面呢!”
林封尧笑了半天。
车窗外道路两旁的绿树在晨光下折叠成了金绿色的飞影。
林上将听着坐在身侧的逢时说着今晚想吃的菜;说起昨天从地球上带回来的那两只鸟已经适应了这里的环境,不用一直被困在恒温的笼子里了;说起凯瑟琳自荐要做他们伴郎团团长的事……
他说着那些平凡又浪漫的琐事,他侧耳听着他惬意又闲适的语调,滚动的车轮带起了路上的尘土,眼角弯曲的弧度像是琥珀色的勾月。
他失去了一位神圣而不可玷污的神明,然后得到了一位比神明还要耀眼的爱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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