景然摇头,否决了李芸周的话。

    “我发现,知州府的谣言,好像只是针对东家的嫁娶,并未涉及到其他,想来是袁知州不想涉及到东家的营生。”

    陈十一叹了口气。

    “这才是最可怕的,最令人担忧的,下一步,我也不知道,究竟会是什么样的险境在等着我。”

    风平浪静一段时日后,陈十一接到一封请柬,是以安州商会的会长名义写的,说邀请她去协商入会之事。

    陈十一拿着这封烫金的请柬,久久没有言语。

    “去吗?”

    站在身后的福大冷声问道。

    陈十一撑手扶额,很是颓丧。

    “不得不去。”

    福大又继续说道。

    “这些只是开胃小菜,大餐还没正式开始。”

    陈十一想到什么,苦笑一声。

    “我忽然觉得,自己真是狼心狗肺,以前总觉得是自己能干,夜以继日地跟着匠人们打磨琥珀工艺,每日东奔西跑去拜访客人,为了建起沁韵楼,做什么款式,用什么木材,小到一颗钉子都亲力亲为。却没想过,其实所有的人都能做到这些,只要有银子挣,比我更加用心,更加努力的人比比皆是,我能做成,他们没有做成,其实是,我是站在了权势的肩膀上,其他人则没有…”

    “而如今,在安州,我身后无什么势力,所有的牛鬼蛇神,就全部出来了,这些开胃小菜尚且让我疲于应对,更别说,即将到来的暴风雨…”

    福大低沉的声音说道。

    “你也无需妄自菲薄,你做得很好,有情有义,凉州那次的粮食,换做是我,我或许做不到。”

    沉默了一会,陈十一说道。

    “兵来将挡水来土掩,走一步看一步吧。”

    安州商会,陈十一穿了一身沉稳的黑衣长袍,身后跟着福大,一步步,坚定地走进了会堂。

    所有的人,都停了脸上的笑意,互相之间的交谈,目光一致地看着翩然而至的陈十一。

    主位上坐着的是一个威严的中年男子,头发花白,抬眼看了陈十一一眼,没有不屑,没有讥笑,只是冷漠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