赵草儿有了身子,家里又正是蚕结茧的时候,离不开人,郑氏填补了二儿媳妇的空缺,在蚕房里忙个不停。
天气越来越热,家里攒的鸡蛋放不住,秦冬财便讨了卖鸡蛋的差事,卖到这会儿才把鸡蛋卖完,正想着去点心铺子给媳妇买两块点心解解馋,谁知道正巧看见秦石头。
他隔着远远的,看一个年轻人跟石头拉拉扯扯,一副要打人的凶狠模样,走近两步又听见什么钱不钱的。
立马恼起来,好呀,这光天化日之下,怎么还有人抢钱抢到小孩子头上?
“住上!你这歹人在做甚!再不放开手,休怪我捉你去衙门!”
秦冬财挑着担子跑的飞快,边跑边喊。
李元义抬头,歹人?哪有歹人?
还没等他反应过来,已经被人揪着衣领像是拎小鸡仔一样转了三圈,转得他那叫一个晕头转向,不知所云。
秦石头认出二叔来,忙叫道:“二叔,快快放开他,他不是歹人!”
秦冬财停下动作,李元义晕晕乎乎,好半会才看清眼前的夯汉。
这才知道是被误会了,连忙道:“我一个读书人,哪里会是歹人呢?”
秦冬财不敢相信,可上下一打量,眼前的年轻人穿着打扮确实是读书人的样子。
他将信将疑地问石头:“你不在私塾好好读书,来城里闲逛做甚?”
若非秦石头一向乖巧,只怕这会秦冬财都要动手揍人了。
秦石头把钱给李元义,催他快走,李元义暗道君子不立危墙之下,也顾不得谦让,赶忙离开了。
秦冬财满脸疑窦,抱着胳膊看侄儿:“到底咋回事?你欠他钱了?”
然后又察觉不对:“你哪来那么多钱?”
一瞬间,秦冬财脑补了很多,别是把娄夫子的书给偷来卖了吧!
秦石头哭笑不得,他生怕洗不清冤屈,以后都成了家里人眼中的坏学生。
想着也没什么好隐瞒的,便把二叔拉到树荫下,耐心解释。
先是说了和他同窗的苏木,家中世代行医,他爷爷苏柘更是救了生重病的强子,他便想着行个方便,想请老大夫给猫娃子也看看病。
只是他身上没钱,刚好夫子叫他进城买书来,然后遇见李元义,又遇见一个叫司徒瑞的撰书人,便给人讲了几个故事,得了些辛苦钱。
秦石头把荷包扯开,让二叔看清里面的钱:“喏,这些就是人家给我的辛苦费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