乔白雪到底还是慢了一步,那人蹲到孩子面前,开始熟练地给孩子做检查,一边做着检查,一边问张来娣,“孩子到底是因为什么发病过敏的?”
在女人开口之前,那人又着重强调了一句,“这事关用药问题,要是因为你提供假的过敏源,导致用错药,后果你得自己承担。”
可能是因为她的动作太过熟练,又因为她的表情严肃认真得像医生一样,所以大家潜意识里,都把她当成医生了,谁也没想去质问她凭什么问这么多。
就连张来娣也被对方的架势给唬住了,老老实实地答道,“花生,医生,你是医生吧?我儿子从小就对花生过敏,我想着给他吃几颗,等这里的事情一办完,就马上送他去医院打针,没事儿的,我也没有想到,他这次竟然会这么严重,医生,求求你了,赶紧救救我儿子,我求求你了!”
张来娣俨然已经把对方当成医生了,对着她又是跪又是拜的。
“张来娣,你儿子要是有个三长两短,你男人和你婆婆就是把你打死都是你活该!”
“怎么会有人当妈还这么狠心的?对亲儿子能下得去这黑手?她该不会是后妈吧?”
“她这哪里是黑手,她这是黑心!”
“啊呸!她这简直就狼心狗肺的,为了坑别人的钱,拿自己儿子的命这样作,要是救不回来,你这一辈子就等着后悔吧!”
……
……
留在店里的顾客,开始七嘴八舌地对着张来娣指指点点,各种咒骂。
钟莉华藏身的地方,就在档口外的不远处,她隐约只能听到档口里一点点声音,却听得不是很真切,看也看不是很清楚,不过,她隐隐约约猜到,里面肯定已经徒生变故了。
这会儿,她再也顾不上隐不隐藏的问题了,赶紧从藏身的地方走出来,冲到店门口,再从人群中挤到里面进去。
刚一挤到里面,就听到张来娣哭得泪流满面地,不停地在说,“医生,我儿子就是吃花生过敏的,求求你,快点救救他吧。”
“你儿子怎么可能是吃花生过敏?你儿子明明就是因为新衣服上残留的有害物质,才变成这样的!”钟莉华都快气死了,嗓子一扯,就冲张来娣吼道。
张来娣看到她,就像疯了一样,朝她冲了过去,“是你,都是你害了我儿子!你给了五块钱,让我把孩子整成这样,然后来陷害老板娘,等完事之后再给二十五块钱,我……呜呜呜呜……我承认我见钱眼开,但是我不真的想害我儿子的,都是你!呜呜呜……都是你害了我儿子!”
能做出拿儿子的命,来坑别人的钱这种蠢事的女人,张来娣本来就不是什么高素质的人,她对钟莉华又是打又是骂,发疯了一样拼命地往她身上各种抡拳头,挥巴掌。
周围一个帮助拉架的人都没有,钟莉华做事说话虽然上不了台面,但实际上,她还真没有和别人这样直接上手干架的经验,她总觉得她是官夫人,做这种事情太侮辱她的身份了。
于是,手足无措,又慌乱得不知道该往哪里躲的她,被张来娣砸了几拳头,又打了几巴掌,还拽了几下头发,衣服也扯得凌凌乱乱。
“你他娘的臭……”从来没有这么狼狈过的钟莉华,终于不再端着她那一副高贵的官夫人作派,像个目不识丁的乡野村妇一样,当即就破口大骂起来,所骂的话,都是头明市的本地话,那真叫一个难听,“明明是你自己说的,你儿子是穿了这家店的新衣服,才变成这样的,关我什么事!”
“你还说不关你的事?”张来娣的脑子气得又想上去打她,“这不是你给我的五块钱订金,还有你写的,等事情结束,再给我二十五块钱的保证书,还有你家住在紫金区玉兰路……昨天我们借笔纸的那个店铺可以作证,这个保证书就是你写的。”
都不知道该说张来娣这个人,要说她没脑子吧,她其实还是有一丢丢脑子的,昨天怕萍水相逢的,钟莉华到时要是不给钱,她上哪里哭去了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