来人知道家庭住址,又不可能是病患,说不定林婉婉在外交际的朋友。

    赵璎珞略微认识几个,但显然孙无咎不在面熟的范围之内,将外貌形容给戚兰娘听。

    戚兰娘沉思一会,从角落里把人翻出来,“好像是孙郎君,白二郎的未来舅兄。”

    出于种种原因,孙无咎不会主动往小院里凑,偶尔跟着白湛来玩。后来祝明月等人成天在外跑,小院里白天又有外人做工,白湛方才不来了,连带着孙无咎也消失不见。赵璎珞晚些来,自然不认得。

    赵璎珞知道白二郎是白秀然的弟弟,而白秀然又是祝明月等人在长安最重要的友人。有这么两座桥梁,连孙无咎都平白值得信任两分。“我看他似乎很着急的样子。”

    戚兰娘:“是不是白二郎出事了?”

    赵璎珞摇摇头,“应该不是,着急但还有章法。”亲妹夫出事肯定不是这样的。

    孙无咎赶到小院,拉响门铃一时见无人应门,想着家中有人不至于上门栓,情急之下推开门。

    闻声而来的林婉婉见是孙无咎,掩不住诧异,“你怎么来了?”根据以往印象,孙无咎应该是一个知道礼数的人。

    孙无咎急速说道:“二郎的表兄袁三郎在平康坊被人打伤,肚子上被划了半尺长的口子,又从楼梯上摔下来。大夫说命数玄妙。二郎以前听你说过缝合之法,不知可用否?”

    林婉婉听说是外伤,连忙问道:“伤到内脏了吗?”

    “肠子都出来了。”具体内情孙无咎也不清楚,袁三郎倒地的一刹那所有人都慌了,何况他不是专业医者,如何分的清楚,只能捡最直观的说。

    “我去拿东西,你等等。”林婉婉跑回西厢的诊室里拿出羊肠线和酒精。

    林婉婉的骑术孙无咎心里有底,等她过去袁三郎的尸体都凉了,人一出来立刻把她拉到自己马上。

    急的林婉婉大喊:“去医馆拿药箱。”

    表兄弟血缘很近,白湛现在指不定着急成什么样呢,若是能救不管是情分还是大夫的职责都是一定要救的。

    林婉婉后来才知道,白湛家大业大,光序齿的嫡亲表兄弟都有十几个。袁三郎论身份是贵重,但没有那么重要,关键他是和白湛孙无咎一块去的平康坊。

    李君璞再一次接到手下报告平康坊又又又出事了,忍不住揉了揉川字纹愈发明显的眉心,在万年县做县尉一年足够折寿三年。如果升迁无望能不能申请和长安县县尉对调,至少把平康坊这个烫手山芋甩出去。

    如果是寻常地痞流氓打架闹事根本不会闹到自己这里来,行院就能解决。不知是哪家贵戚子弟,这么闲不如去卫戍边关。

    “闹事的人是哪家的?”

    “头,这次闹得大了,十几家勋贵,参与的加上的围观的有二三十人,出事的是燕春楼。”如今长安城中最红的歌姬宋玉奴正在其中,“先是越国公三子宋子业和赵郡李氏十七郎李雍为了宋玉奴争执,后来一言不合两帮人打起来,反将来劝和的袁家三郎袁昊嘉捅伤。”

    李君璞拧眉,捅伤,是用上兵刃了。长安城中权贵子弟之间的潜规则,可以动拳脚却不能动兵器,有个万一还能推脱年纪小手上没轻重。

    正如孙安世和燕国公幼子卢照动手轻易翻过篇,就因为在规则之内,苦主孙安世技不如人没法追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