吴越此去并州,最本质的动机,是顺利接过吴岭手中的兵权。

    首要的前提,是他能平安到达并州。

    吴岭的政敌、大吴反骨仔……太多人想要他的小命。

    真要当孝子,吴越只带亲卫出行,能节省两三日时间。

    别说有预谋的截杀,运气不好,遇上规模大点的土匪,都可能一命呜呼。

    哪怕只是做无用功,也不敢赌百分之一的概率。

    吴越端着粥碗手越捏越紧,指节因用力而泛白,沉默片刻后,开口询问道:“还有多少兵马尚未渡河?”

    段晓棠:“约莫千余人,大约再过半个时辰便能全部渡河。”

    吴越默默地点头。

    段晓棠随即转身,对随行的将官们下达指令,“让士兵们稍作休息,待全员渡河后,即刻启程。”

    剩下的半日时间不耽搁,原先废弃的营地,繁华的城池,一概不停留。

    目标只有一个——并州。

    柳琬目送着吴越一行人远去,心中五味杂陈。

    吩咐下人收拾好锅具碗筷,然后骑马返回城中,寻找柳嘉祯商议要事。

    “伯父,河间王的病情恐怕不容乐观!”

    冬日患风寒本是常事,但建立在吴岭多日不露面的前提下,难免有些欲盖弥彰。

    吴越若大大方方地打着侍疾的旗号,反倒不会令人多想,偏偏冠冕堂皇地北上增援。

    柳嘉祯对吴岭的生死并无太多关切,河东世家早已远离权力中心,长安的纷争与他们并无太大干系。

    偏偏吴岭如今坐镇并州,轻乎不得。

    并州大营、南衙诸卫、突厥,动乱、叛变、侵扰,哪一路闹将起来,对他们都是灭顶之灾。

    柳嘉祯试探性问道:“秘不发丧?”

    柳琬确定道:“世子队伍里,有不少大夫。”

    年纪形容与健壮的军士截然不同,气质又与幕僚不尽相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