柳恪虽在家自学,但与国子监并非全无联系。

    每逢大儒来监内讲学,顾嘉良都会传信让去听。

    国子监风气差,但毕竟是国家最高学府,朝廷预备役官员培养地,师资力量一等一。

    柳恪每次去听完课便回家,不会多待。

    殷鸣羡慕不已,“我也想在家自学,偏偏家里人都不同意。”

    请假需得家长出面,单凭学生成不了事。

    宗储不客气道:“凭你自学?只怕整日在街市浪荡吧!”

    凭着那日在曲江池边对林婉婉的“惊鸿一瞥”,几个国子监学生终于想起还有一个请长假的同窗。

    以前倒是起过抄柳恪课业的想法,但双方差距太大,国子监的先生们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,也不能放过去,只能作罢。

    今天约上一班好友来柳家探病。

    柳恪请假的理由是柳清身体不虞,重病是不虞,早上起床落枕也是不虞,进可攻退可守。

    国子监先生们也知道他是不耐烦监内风气想回家读书,加之有顾嘉良从中转圜,果断同意了不符合程序的请假要求。

    主要柳恪那副“身娇体弱活不长”的外表太有迷惑性,国子监也怕他跟着监内那群混账胡闹,被折腾没了。

    殷鸣等人和柳恪一同入学,但岑嘉赐凭交际手腕混进来。

    一群人来拜访,柳恪只能放下书接待,并带人去见了他传说中身体不虞的父亲。

    柳清半躺在石榴树下的摇椅上,手里拿一把羽毛扇,姿态闲适至极。

    他胸无大志,也缺乏足够的心机手段,索性不出仕。

    只要不穷困潦倒到需要亲自为一日三餐奔波,柳清能在家当一辈子宅男。

    现在看来这个理想有极大的成功率,因为他的长子已经出仕,在洛阳站稳脚跟,次子眼见也大了……

    好时光,自该享受。

    偏偏旁边有个“活泼”至极的李弘安,王宝琼在后头打麻将,嫌儿子吵闹,把他送过来和柳清作伴。

    小孩的喜好一天一变,李弘安现在不玩球,改追柳家的捕鼠猫玩,嘴里模仿猫猫的叫声,“喵,喵~”

    柳清纠正道:“安儿,那是猫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