段晓棠难得的假期到底没休清净,一大早曹学海来禀告,“世子和范将军向昌宁来了。”

    段晓棠心知肚明,是为官员去留一事而来。

    她不是必须出场的人物,但昌宁城小,该去露面凑凑热闹。不急不缓地将朝食吃完,阔步向外走,“我去驿站那边看看情况。”

    段晓棠骑马从小院向驿站去,半路见驿站前方空旷,显然人马还没到,调头往城门方向走。

    果不其然人才刚进城门,李开德早迎上去,将昨日发生的大小事一一禀告。

    段晓棠骑马上前,发现队伍里除了领头的吴越范成明,还有一部分河东子弟。经过一夜时间,他们或许知晓部分真相。

    若问柳星渊等人怎么想,只有两个字——荒谬。似他这等出身的士族子弟想出仕,还用抢寒门的位置?他们从来不在一条赛道上。

    这才是真正的大世家主枝嫡脉子弟的想法,至于再往下的旁支、小士族的窘境,无法共情。

    李开德回话告一段落,吴越将段晓棠召上前,问道:“昨日那封信怎么回事?”

    段晓棠实话实说,“我和长林共同的朋友,一个有上进心的纨绔。他又认识一个想上进的纨绔,聚会时吹嘘马上要入仕,连官职都定好了。”

    孙无咎的上进心,同他打牌一样,只想做大。不是没法子出仕,孙家只他们两兄妹混得差些,但家里亲戚不乏显贵。他在等一个能够一鸣惊人前程远大的机会。

    段晓棠:“长安狼多肉少,有的官位一个名头底下十几个人,有的一个萝卜一个坑。我们那上进的朋友留了个心眼打听了下,萝卜坑上原来的人没卸任,离京公干去了。”

    就那么巧,孙无咎朋友订下的就是冉智明的位置,要是换了杜乔那种十几个人的编制,多一个少一个不打眼,未必能抓住马脚。

    吴越:“白二倒是待朋友义气。”高良平等人一路过来借的是白家的旗号,瞒不住人。

    段晓棠解释道:“不是白二是孙二。”两家都是大家,但吴越更忌惮谁家不言而喻。

    吴越挑眉道:“哦?”

    范成明想起来,“就那次我们去探病,段二在后院病的要死要活,前面几个大吃大喝,白二的舅兄。”

    段晓棠斜睨一眼,“谁要死要活了!”再说大吃大喝也有你们一份。

    转回正题,“孙二家情况你们清楚,家道中落景象一般,只能同妹夫借两个人来送信。”

    这借口当然是段晓棠随口编的,白湛在其中掺和一脚,但同样无力回天。说到底他只是白家二公子,不是梁国公本人,亦非他的世子大哥。

    段晓棠老实交代,“孙二还送了一幅字来,说是什么卫巨山的真迹,陆侍郎喜欢。”

    吴越有文化的多,感慨一句,“下血本了!”

    段晓棠:“这人很有名吗?”她知道的书法家不多,首推王羲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