众大乘强者不住猜疑。认为昆仑料定,寻常办法,极难染指大道残片。故而另有打算。一尊大乘明面现身,与众人周旋。另一尊大乘藏在暗中,施展神奇手段,先行潜入大道残片,偷偷观摩。

    只千算万算,终有遗憾。终于暴露行踪,被人发现。此刻插科打诨,意图蒙混过去。众大乘怎会同意。

    不等李长笑回话。周神霄再度厉声质问:“我最后问你一次,你是何方人氏,答与不答,给句痛快话。”

    李长笑见几人言辞不善,显有误会。他教养极好。实力越强,越不爱生气。虽知有误认,却仍旧从容。只不过,不住觉得,这三眼小贼忒为计较。已是大乘境,何之对人出生之地这般斤斤计较,非刨根问底不可。

    他原是料想,大乘修士,该为风雅之士。喝酒聊天谈道游历。今日所见,与料想略有不同。但他不大在意。见对方灼灼逼问,他回道:“既道兄道弟,道姐道妹都好生好奇,那我便说了。我出生留山镇。”

    留山镇,乃盘龙宗附近的镇市。修行之士,说自身根脚所在时。倘若家族势大,父母有名。便直接报氏族、父母名号。倘若宗门强盛,便直接报宗门名号。

    李长笑所说的“留山镇”,是当年他开始求仙之地。他虽出生凌天皇朝,但修行之始,却是留山镇。他多少年来,凡有人问起,便说“留山镇”。旁人一听,立知此人是野修,或是偏远宗门小厮。对他自是轻视三分。

    周神霄:“留山镇?”众大乘齐齐一愣。李长笑说道:“方才迟迟不报,实是这小镇子,地处偏远,无甚特别,恐污众人耳朵。好了,我已报来历。诸位道兄道弟,道姐道妹,你们要争要夺,要抢要拿,请便罢。”拱了拱手。

    沙皇天说道:“且慢!”她隐约已然猜到甚么,说道:“这留山镇出自何处?”李长笑说道:“柏龙郡。”沙皇天说道:“柏龙郡又出自何处。”

    李长笑说道:“凌天皇朝。”沙皇天再道:“凌天皇朝又出自何处。”李长笑道:“青域,青域又出自扶摇。怎么了?”

    沙皇天却已不答。与周神霄对视一眼。全是了然之色。他们先前还道,这神秘男子与童慕生联合。此刻被抓现行,恐牵连童慕生,故而迟迟不肯如实告知来历。转念一想,却想到另一种可能。

    倘若是出身扶摇。那不敢道出来历,便更为合理了。周神霄说道:“原是扶摇人氏,难怪难怪。”沙皇天说道:“扶摇尽出鼠辈,此话当真无错。”

    李长笑听两人话中大有讥讽之意,心中终于生起一丝不悦。本欲离去的姿态一收,便问:“诸位何出此言。扶摇虽是遭难,但与诸座天下怕无干系罢?怎又轮得到你等说三道四?”

    他先前虽是不羁随意。但言语始终客气。此刻言辞多了几分冷冽。在众人耳中,大为刺耳。

    沙皇天说道:“嘿嘿,你也莫装,看在你同是大乘份上。我们允你一机会。四座天下比重,你可自压修为,去为昆仑增重一分。”

    李长笑说道:“比重?”落无难见李长笑好似确是不知,好生奇怪。但还是三两言语,简述事情。

    李长笑听到此地数人,竟擅自将扶摇除名。方才客气,这才全消。早知众人不怀好意,只他全不计较。得过且过。但既胆敢将扶摇除名,李长笑便不答允。

    周神霄说道:“终究不过一片残破不堪的凋零之地,上面的修士,也不过丧家之犬。比重大会,扶摇无一人来。唯一的扶摇人氏,极帝。也自降修为归入昆仑。你既是出身扶摇,还不快快滚下。”

    李长笑说道:“即便残片不堪的凋零之地,却又怎轮得到你说三道四。”李长笑少与人口头争辩。但此道造诣却是不差,他说道:“妄你苟活至今,头生三眼,势利无常。大乘修为,我看枉然,流宇自诩神族,实则全是高傲自大,样貌丑陋之辈尔。你方才在我面前狂吠,我已忍你。你又触我霉头。好哉,妙哉。”

    李长笑环视一圈,目光扫向下方。见九天之上强者云集,果真不少。李长笑眼睛一眯:“尔等比重,我不认同。我扶摇何须参与比重,名号存在与否,何必需你等定夺。笑话,大大的笑话。”

    李长笑已无心讲道理。他一手按住大道残片,拿在手中。周神霄怒喝:“你敢!”见李长笑欲强取大道残片,立时便飞杀而去。

    却怎料咫尺之距,宛若星河。众大乘均是一惊,李长笑始终解不开长生病,本便不悦,李长笑说道:“这枚大道残片,我本不想要。但既然如此,我便笑纳了。不止这一枚,今后的每一枚,流宇、山海、瑶光,都染指不得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