且说那场大战已接近尾声,五城十二村百姓未被发觉前,李长笑纵使稳落下风,尤在尝试以自身之力,与冀雪捉对厮杀。
于他而言,此乃不可多得之良机,那拳拳杀意入心扉,术术诡奇夺性命。然,冀雪那一记手刀,将数十万百姓曝光于天下。
李长笑不得不全力击杀,他自不是托大之人,念起时分,那法宝便已傍身而悬,茵茵波光,衬得他似神似人,令人心悸,令人胆颤。
冀雪更惊,她未曾料想,此人竟还有底牌,且这底牌让她头皮发麻,险些转头便跑。然她更清楚,若是能跑她早便跑了。此人既可恢复灵气,便可如梦随行,岂能轻易甩掉。
一时间她陷入两难之境,定神再看,看清那法宝来历,更是抖如糠筛,她怎会认不得此剑,又怎会认不得那人族顶尖法宝。
天下之大,唯生九窍者可修行,可问天地大道。人族自是可以,鲛人族亦是可行,除此二族外,些许妖族、洪荒猛兽,亦有九窍,可问天地大道。
鲛人族爪锋目锐,力大无穷,傲游大海,可捕龙抓虾,于修行一路更不弱人族。然,缺乏创造,阵法、法器、符箓……皆远不如人族。
尤其对那法宝。
又爱又恨,又可说是因爱生恨,凡族内强者皆有一愿,便是得一法器。故倾力打造,然结果不尽人意。
反观人族,各类法器天成,本孱弱之躯,借法器之威,动辄拨天盘,那嫉恨由此而来。故远古时期,“推海计划”无数先贤,皆葬身无尽大海,祭炼之法器随之掉落。
鲛人一族为何会据为己有,便是有此番动机,人族与鲛人族交恶,便有此番缘由。一切皆有迹可循。说归正题,冀雪妒恨填满心腔,一时无以言表。那法器凛凛生威,颤人心神。
气机已然锁自其身,冀雪愤恨,天下皆是如此,仙道落寞,凭什么偏偏此人特殊?又为何不能是自己?她再动术法,朝白衣杀去。若如此相近对杀,纵使有人阻拦,那身后百姓万万血肉仍会化做齑粉,变作血海。
身化死海寂灭之像的冀雪,本便狰狞的面容,更添上几分狰狞。鲛人一族善窃,善妒,并非不无道理。它等看似完美,处处得天庇护,却又处处缺漏。
生得俊美,战斗却似兽似人,且那股子俊美,与真正强者相比,似又仅是浮于表面。天赋高绝,然千篇一律,不过是一个又一个,重复走来时路的后来者,走得快些慢些又如何?高傲自大,自视比龙族高贵,得天地眷顾,却何其自卑。
见冀雪杀来,李长笑更不留手,刹那间,驱雷宝剑呈杀威,阙阳金粉荡异邪。二宝相衬,威力更甚,加之李长笑妙法为辅。种种加持,威威相叠。
胜利自不算意外。
冀雪落败,自高空跌落江水中,李长笑指一捻,拨得造化变,江水激涌,将那奄奄一息,却仍不愿泛起,欲借助江水恢复逃离的冀雪,带上了岸边。
李长笑拍去白衣浊土,他不可能永远从容,更不会永远潇洒,这场战斗十分棘手,能取得胜利,多仰仗法宝之威。
他行至冀雪身前,缓缓抽剑,冀雪死死紧盯,心中恐惧无以复加,她终究是败了。她害怕死亡,却更害怕日后光景。世间尚有如此一人,到底会演变成如何局势?
“结束了。”李长笑长剑悬其脖颈,轻轻一划,随后转身离去。
至此…手中再添一抹鲛人血。
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