西路大军占领西安后第三天,开始进占陕西各州县,这些州县大多为绿营兵把守,他们见清廷大势已去,不是弃城逃跑就是投降。
与此同时,李秀成的中路大军开始围攻合肥,守卫合肥的只有一万湘军和两万团练兵,而且没有统帅指挥,仅仅两天就被攻克。随即中路军由六安开进湖北,与黄文金部南北夹击,清廷新任的湖北巡抚奕荣手中只有新军三万人,算上的当年胡林翼留下的湘军也只有不到六万人,而且他从未带兵打过仗,犯了一个致命错误,就是分兵处处把守,面对武器先进的第六军完全被横扫,只能眼睁睁看着各州县一个个被攻克,最后困守襄阳。
扬州城,已经被围攻多日,此刻已经变得面目全非,城墙破损多处,城垛几乎被炸平,守城的清兵们不得不躺在城墙上,尽量降低身体,因为随时会有从城下射来的子弹要了他们的性命。城上的火炮只剩下四门,而且每次开火就必须换个地方。
城内,数千清军正在沿城墙挖掘壕沟,目的是为了避免革命军挖掘地道。都兴阿视察了一圈城防回到住处休息,他此刻显得憔悴不堪。守城的压力太大了,每天都有数千士兵伤亡,战死的也就罢了,但伤兵着实让他头疼。城内的伤药已经全部用完,士兵们只用草灰或者香灰涂抹伤口,加上此时正是南方雨季,闷热潮湿,伤口根本无法愈合,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在痛苦中死去。不光如此,他们与外界彻底失去联系,而且他可以确定海匪已经分兵北上,这就意味着他的退路被封,以及留在临安的大军也会处于危险境地。此时的他现在已经认识到大清光靠守城只会被一步步蚕食,所以研究了一套战术,化整为零,攻击海匪的补给线,或者集中优势兵力给海匪设伏,但这些战术只能停在他的脑海里,此时自己已经危在旦夕,能不能活着出去还是未知数。
“轰轰……”
外面又传来炮轰之声,都兴阿叹息一声,拿起佩刀,走出房门。
扬州城墙上,清兵早已麻木,他们匍匐在地,忍受着炮击,将火枪探出城外,准备射击攻城的敌人,城下,无数士兵正给火枪填装弹药,然后送上城墙。此法是为了避免站在城墙上装弹药时被炮弹炸到。
城外,冯子材看着战况眉头紧锁,眼前的清军抵抗非常顽强,出乎他的意料,扬州城也出奇的坚固,在二十门105mm榴弹炮的轰击下竟然一直屹立不倒,而且挖掘战壕爆破的战术也被识破,连攻数日造成了近四千人的伤亡。
“军长,这次让我们37师上吧!”说话的是冯子材的五儿子冯相荣。冯子材没有说话,目光紧紧盯着扬州城。
“父亲,不,军长,我们36师也休息的差不多了,让我们上吧!”老三冯相华也说道。
“着什么急,等炮击结束再说!”
扬州城一千米外,二十门105mm榴弹炮集中轰击南门,此外,还有五十门山炮一同轰击。
炮兵们光着膀子顶着烈日将一发发炮弹打出,在他们旁边,炮弹壳已经堆起一座小山包。
“发射……”
炮长们用已经嘶哑的嗓子接连的吼道。
终于,他们的努力没有白费,南门的包砖城墙开始大片剥落,这是崩溃的前兆。
这一情况被冯子材看在眼里,他将军帽一把甩在地上,说道:“冯相华、冯相荣听令,城墙坍塌后给我一起攻城!”“是!”
冯相华和冯相荣两兄弟齐声应道,二人各自召集部队,准备突击。
“黄兴仁,你立刻去北门和东门,防止清军突围,丁崇,你率领骑兵师在外围游走,如果清兵突围而出,将他们全部消灭,决不能放走一个!”
“是!”
二十分钟后,摇摇欲坠的南城门再也坚持不住,“轰隆”一声巨响,坍塌了一条近三十米的口子。
“嘟嘟嘟~”
炮击戛然而止,嘹亮的冲锋号响彻整个战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