巴海手中举着战刀,一边指挥清兵在残破的城墙上还击,一边指挥城内的士兵堵住缺口。可惜他高估自己这支军队的意志了,虽说每个人都知道这是关系到满族命运的战斗,但他们可不是当年可以横扫华夏的八旗精兵,经过两百多年的腐化和堕落,这些满族子弟兵早已没了祖先们的那股狠劲,几乎个个娇生惯养,没吃过什么劳苦,面对这猛烈的炮击早已被吓得四肢发软,哭爹喊娘。也许他们经过这场战斗的洗礼后会成为精锐之士,可是他们已经没有机会了。这些人中也有天生的勇悍之辈,他们用火枪从垛墙射击。帝国军队对于攻城战早已熟悉,形成了一套严谨的战术,现在城下就有数百猎兵对城墙的垛口进行狙击,另外还有机枪压制,清兵反击无力。“都统大人,汉人枪炮厉害,已经突入城内,宁远城已经守不住了,还是突围撤往锦州吧!”
巴海惨然一笑,“外面有十万大军,恐怕早已布下天罗地网等着咱们,如今城破,剩下的只有死战,弟兄们,给我杀光那些下贱的汉人……”
半个小时后,陈玉成大军占领整个宁远城。
“司令,这清兵的战斗力下降的越来越厉害了,你看连孩子都派了上来!”杨玉科指着远处的一队俘虏说道。
陈玉成说道:“这在预料之中,自太平天国起事以来已足有十五载,期间还有捻军、回民、苗民等反抗势力,已成燎原,清廷的精锐早已消耗一空,剩下的都是些八旗老爷兵,此时的他们只剩下一副空壳,只需要用力一敲,必然分崩碎裂,还有他们都到了此刻还不忘内斗,合该灭亡。”黄文金也说道:“是啊,现在清廷也没有可用之将,如果换做多隆阿或者都兴阿在早就在城外布置防线,内河肯定会被堵住,我们休想用巨炮轰城,伤亡必然不小。”
陈玉成看看时间,说道:“时间还早,留下一个团守卫宁远城,我们继续进发!”
就在陈玉成率领大军向锦州挺近之时,刘峰的主力已经从营口登陆。
营口,位于渤海东岸,大辽河入海处,地处辽东半岛中枢,鸦片战争后被迫成为的通商口岸之一,不过也因此成为东北地区的经济、贸易、航运、各种物资的集散地,英国、法国、俄国都在这里设立了领事馆,被誉为“关外上海”。不过自清廷退到关外后外国人全部撤离,营口也迅速衰落下来,现在只有英法二国的军火船会偶尔停靠这里。奕本来想在这里设防,但经过文祥的劝说后放弃,专心巩固盛京防御,因为文祥知道中华帝国的战舰厉害,连大沽都挡不住,更别提这小小的营口了。
大军分两批全部登岸,十八万大军浩浩荡荡向盛京挺近。
大军第一个障碍是牛庄城,牛庄城,位于辽、浑、太三河的交汇处,是一座古老的城市,早在唐代这里就有一些很大的村庄,唐太宗征高句丽时从山东半岛出发的水军在渤海湾登陆,然后再逆辽河而上就可以到达牛庄城。这里就是营口的前身,因为最先作为开埠口岸的的就是牛庄城,只不过后来河道淤塞,船只航行困难,英法等国这才将选做营口代替。
防守牛庄城的有一万清兵,他们在城外挖掘了两道战壕巩固城防,但他们面对是拥有四百门火炮的中华帝国十八万精锐战士。刘峰集中了两百门火炮轰击牛庄城外的防线,炮弹铺天而来,仅仅五轮炮击,清军就选择了撤退,逃入城中。负责守城的提督和齐非常干脆的放弃了牛庄城,率军而逃。大军马不停蹄,开始进攻下一个要点辽阳城,辽阳城在明朝时曾是东北最雄伟的古城,它周长12公里,分为南北二城,两城呈“日”字分布,南城大,北城小。城墙为砖石混筑,内石外砖,墙心夯土,下宽上窄,呈梯形。城底宽八米,高十米,南北城加在一起共有九座城门。
辽阳城由醇亲王奕譞亲率五万清兵镇守,另外还有八十门火炮支援,他在城外挖了足足六道壕垒。
城墙上,奕譞看着远处军容鼎盛的汉人军队,内心悲凉一片,这才七八年,海匪就拥有了如此精悍的军团,反观清廷,虽拥有数十万大军,但真正能战斗的不超过十万人,他们本想向蒙古借兵,但蒙古人以防守自家为由拒绝出兵。
“哎,树倒猢狲散,亘古不变的名言啊!”
“报醇亲王,汉军已经团团围住辽阳城,他们喊话要求投降,否则后果自负!”
“哼!痴心妄想,汉人夺走了天下,还想要夺我们最后的土地,与其将来屈辱的活着,还不如痛快的战死,至少还能下去去见列祖列宗!传令督战队,敢后退者杀无赦!”
“是!”
辽阳城前六里处,刘峰等人观察清兵的布放情况。
“皇上,我看这清人铁了心想要与咱们死磕到底了,既然如此,就由我们近卫军打头阵!”朱三说道。
刘峰点点头,说实话,他真的不想再杀自己人了,战争最受苦的就是平民,他现在已经登基为帝,看过各地报上来的统计数字,可以使用触目惊心来形容,太平天国、捻军起义、陕甘回乱,还包括自己的革命,直接间接造成六千余万人死亡,甚至超过了两次世界大战,这只是场内乱,却造成了骇人听闻的死亡数字。刘峰想要尽快结束这场内乱,可惜事与愿违。
“进攻吧!”朱三应了一声,转身离开,近卫军分出一个师,缓缓向清军阵地靠近。
“轰轰……”炮兵率先拉开战争的序幕,两百门火炮将密集的弹雨倾泻在清军的壕垒上。
“列祖列宗,这样的炮轰就是神仙也守不住啊!”奕譞内心发出无声的呼声,几年前他还是个自由自在的铁帽子王,每天吃喝玩乐,享受生活,如今却在战场上要打一场根本不能赢得战争,让他悲伤莫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