四眼听着也好,老婆子嬉笑这告诉四眼,雇娇子啊这些她都很熟。四眼看看姑娘说:“得换身衣服吧?”
姑娘露出愧色来,老婆子笑着打圆场:“还得爷台你周全。”这一身补丁衣服大概是姑娘最新的衣服了。
四眼问我要钱,我把兜里的二十个银元拿出来给他。四眼一并交给老婆子说:“一切就麻烦妈妈了,不够的你先垫上,我再给你。”
老婆子拿了一块给姑娘的母亲,让她去置办点酒肉。老婆子欢天喜地的一溜风走了。
姑娘很拘谨的样子在旁边站着,四眼笑道:“现在不讲究这些了,你随便坐吧。”
姑娘又给四眼道谢,搬了一把小凳子在门口坐下。四眼问姑娘的父亲是什么病,姑娘的父亲说以前跑泥水匠的,肺里得了什么水肿。是尘土吸的太多了。
四眼笑说:“肺里的,你还这样抽烟。”姑娘父亲苦笑着扭扭头说:“剩下一口气没断,一点盼头全在这上面了。“
四眼和姑娘的父亲扯东扯西的,说着说到姑娘的事上。父亲感叹说现在这世道,为了点钱卖姑娘,还不如不生下来的好。
姑娘的母亲买了一只烧鹅,一瓶烧酒,一包油炸花生进屋。摆好了她笑着对姑娘说:“小莲给爷台敬杯酒,拿块烧鹅。。”
小莲绷着身子走上来,在磕破杯口的杯子里倒了就先给我,再双手举着给四眼。四眼一口喝光了,小莲扯下烧鹅腿给四眼,对我鞠躬说:“这位爷自便。”
他们都不怎么吃,四眼把姑娘给的烧鹅退吃个精光,剩下的也不动了。我俩喝着酒,老婆子叫了娇子过来。
她买了布,没买现成衣裳。四眼看姑娘太寒碜了。点点头说:“那就这样了,布你们留着,衣服回头我给她置办。”
姑娘眼泪汪汪的上了花轿,四眼打赏了抬轿子的人和老婆子,我俩坐着黄包车在前面带路,老婆子和姑娘母亲一辆黄包车,花轿跟在后面。
走了好远,才到四眼家。四眼一个人,连杯茶水都备不了。他让我陪着姑娘几人,自己出去了。
大概一个时辰左右,四眼带着几个提着蓝盒,跑堂模样的人过来了。原来是去附近酒楼里点菜去了。
满满的摆了一桌子,小莲贫寒出身,就要忙碌起来伺候大家。四眼拉着她的手,挨着身边坐下笑说:“现在不兴这些,都是好吃的,你也坐下吃点。”
姑娘含羞带愧的坐下,笑说四眼:“怎么爷只说不兴这个?”四眼笑道:“你老是搞旧的那一套。”
这是姑娘说的第一句话,她抿嘴耸肩一笑。我看着她俩已经爱上对方了。四眼招呼大家吃菜喝酒。
坐到下午那会,两个老婆子喝的都差不多了,姑娘的母亲一个劲的说:“喝不得了,喝不得了。”
四眼豪爽的直接拿出五百个银元给姑娘的母亲说:“三百你们留着,剩下的给小莲置办两身衣裳来。我都不太会这些,您二老也置办一身。算我的一点意思。”
老婆子也是欢天喜地的,四眼把牙婆的钱也给了。我们送两个老婆子出去。姑娘噙着眼泪,握着母亲的手和母亲道别。
四眼让我送两个老婆子回去,她俩身上带的钱太多了。这家伙把我当他的仆人使唤。
我再回到四眼那边时,姑娘手脚麻利的在屋里擦擦抹抹。四眼就着窗口的光亮看报纸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