当天晚上,杨冬梅真的不准他们两兄弟吃饭,也没煮他们的饭,那条鱼却用来煮了汤。
于波没想到他妈妈真的这么干,就端起那碗鱼汤喊着于涛一起到院子里,两兄弟把鱼连肉带汤都分着吃了,心想,你不给我们饭吃,我们吃自己拿回来的鱼总可以了吧。
杨安来吃饭的时候没看到鱼就吵了起来:“姑姑,我要吃鱼,我很久都没吃过肉了,现在有鱼也不给我吃,你虐待我,我要回去告诉奶奶。”
“鱼是于波他们拿回来的,想吃你也去抓呵。”杨冬梅本来就因为于波把鱼汤端走了心里烦燥,杨安这一吵她的火气压都压不住,连平时都顾忌的杨老太婆都不顾不上了。
杨安看到杀手锏都没用了,只得揠旗息鼓,老老实实端起碗吃饭,看到于波两兄弟吃了鱼心里就嫉恨不已,但想到他们没饭吃又暗暗地高兴:最好把他们都饿死了,那大姑这里的一切就都是他们的了。
两兄弟吃完鱼后,肚子也吃了个半饱,回去后把碗洗干净放进厨柜后就进了卧室,两兄弟商量半天后,于涛搬进了以前杨平住的阳台,并把杨平的东西都清理出来放到杨安的床底下,把两兄弟的东西都搬进了阳台,特别是于盼盼给的那瓶药水,两兄弟只要喝过了就会藏起来;为了保险起见,两个人还在门钉了锁扣,于波贡献了一把锁,只要出门两个人就会锁上门,除了他们,谁也没有钥匙。
杨安看到阳台被占了,心里很急,明年他的弟弟妹妹要来呢,现在阳台被占了,他们来了住哪儿?于是就跟杨冬梅吵,要于涛让出阳台,但于波冷冷地问这是于家还是杨家?为什么于涛在自己家里想要睡阳台都不行?杨冬梅无言以对,杨安只得暂时作罢。
第二天下起了蒙蒙细雨,温度下降了几度,于盼盼加了件羊毛衫,是她前世穿过的,稍微有点大,只是这辈子没有毛衣,也没有背心,她不想穿几件单衣,只好穿上它了。
下雨天,队里就不会出工,于盼盼就把家里的棉花找了出来,这是今年自己在自留地里种的,收了二十多斤棉花,她去大队的牛婶那里换了五斤纱,又送了十六斤棉花去弹棉花的王叔那里,请他弹两床八斤的棉被:她现在盖的棉被已经结块了,冬天盖着一点也不暖和,之所以种棉花就是打算弹棉被的,只是奶奶最终还是没在盖上新的棉被。
三件毛线衣的最后一件昨天晚上已经织好了,现在准备给于波两兄弟和叶子栋各织一条纱裤,十几根纱加上一根膨体纱既暖和又柔软,在以后的几十年里很多主妇就是这样配着织纱裤或者小孩子的衣服。
“你怎么没去上学?”下午于盼盼在家里织纱裤,好久没露面的于倍来了。
“同学都去城里参加活动去了,我爸不准我去,只好呆在家里了,咦,你这是织纱裤?你的膨体纱不用来织衣服了?”于倍知道于盼盼的师父寄来了毛线,肯定不会用膨体纱织衣服了,她还想要于盼盼把膨体纱送给她,她好织件衣服穿,没想到于盼盼却用来伴着纱织裤子了。
“给于波和于涛两人织条纱裤,冬天来了,天气会越来越冷,学校里没火烤更冷,给他们织条纱裤增加点温度。”于盼盼头都没抬,自从她奶奶病了后,这个以前她照顾有加的堂妹就跟她疏远了,生怕她喊她帮忙照顾奶奶,而后她昏迷后,于倍从来都没来看过她,也没有通知于大志,于盼盼对她的最后一点感情也消失怠尽了,余下的只的厌恶。
“堂姐,我在学校也很冷,堂姐给我也织件纱衣吧。”于倍可怜怜巴巴地看着于盼盼,好象你要是不答应我就哭着给你看的样子。
“你有亲哥哥嫂子,有我这个堂姐什么事?”于盼盼看都不看她,以前还真没看出来于倍的脸皮这么厚。
“你只有我一个堂妹,跟亲妹妹有什么区别?”于倍记得于盼盼以前就是这样跟她的,她们的爸爸只有两兄弟,到了她们这一代就两个女孩子,又从小一起长大,小时候还睡过一张床那个时候两个人都跟着于奶奶睡,两个人很是亲近,不比亲姐妹的感情差,只是奶奶生病后就慢慢地疏远了。
“当然有区别,我的亲弟弟在得知我受伤后天天去医院里陪我,用攒下来的零花钱给我买吃的,回来后还怕我没柴烧,星期天回来给我砍柴。”于盼盼看了于倍一眼,心想你给我做过什么,就敢说跟亲妹妹没有区别。
“对不起,我妈不准我去帮你。”于倍的脸色变得红红的。
“所以堂妹就是堂妹,永远不可能成为亲妹妹。”于盼盼的声音透着刺骨的冷,哼,跟她要东西的时候是亲妹妹,帮忙的时候就是妈妈不准了。
于倍知道自家把于盼盼得罪惨了,只得红着脸离开了,那个把自己当亲妹妹的温柔的姐姐永远失去了。
于波两兄弟晨练回来时,杨冬梅和杨安正在吃早餐,吃的是白面馒头和浠饭,这是节日里才能吃的早饭,平日里都是吃玉米馒头和红薯米合着大米的二合稀饭或者红薯粥,不知杨冬梅怎么大方起来了,居然做了平日难得一见的早饭。
于波两兄弟习惯性地去厨房拿吃食,于涛还为能吃到白面馒头和大米稀饭而高兴,没想到锅子里空空如也,杨冬梅根本就没给他们作饭。
“姑姑说了,既然你们不吃家里的饭,我们就可以天天吃白面和大米了。”杨安扬了扬手中的馒头,得意地对两兄弟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