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韩忠彦在曾公亮的府门前只等了片刻,曾公亮的儿子曾孝直亲自出府门迎接:“忠彦兄快请进,我父亲在书房相候!”
许是在陈升之府上憋了一肚子火,如今见曾孝直居然在大门口等候,韩忠彦终于找回了自己高官子弟应有的待遇,感动得眼泪都快下来了,他连忙跟随曾孝直进了曾公亮的宅子,他们一直来到书房前,曾孝直禀报道:“父亲,韩衙内来了!”
“请韩衙内进来!”
曾孝直一摆手笑道:“请吧!”
“多谢了。”
韩忠彦走进了曾公亮的书房,只见曾公亮仍旧坐在灯下看书,不知为何,这熟悉的一幕令韩忠彦忽然想起了在相州老家的父亲,躬身嗫嚅道:“小侄拜见世伯!”
曾公亮却笑得像一条正在觅食的鳄鱼,他眼睛眯成一条缝:“是贤侄啊!不必客气,快请坐吧!”
韩忠彦坐了下来,曾公亮笑道:“贤侄今晚怎么想到我的府上来?”
“启禀世伯,小侄......小侄已经不是主簿了。”
“哦——”
曾公亮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:“我险些忘记了,军监所已经解散,是没有主簿了,但你们毕竟都是有功劳的,却不知朝廷给你谋了什么高职?”
韩忠彦半晌不语,随后狠狠道:“陈升之......安排小侄去河南府做判官。”
“啊!”
曾公亮大吃一惊:“贤侄可是军监所主簿啊,这是何等重要的职权!加上你此前本就是开封府推官,这么一来不等同于贬官了么?陈升之此举这是坑了你啊!他如何能不知道你是稚圭的公子?难道他连稚圭也不放在眼里么?”
韩忠彦再次躬身行礼道:“小侄也不想任此卑官,上回世伯说,我们两家情谊深厚,在京城世伯可庇护于我,恳求世伯帮帮小侄!”
曾公亮好奇地问道:“你父亲可是韩稚圭,你何需找我帮忙?”
“世伯说的是,但小侄、小侄不想总麻烦父亲,这些年来小侄总给父亲添乱,但毕竟我已经三十来岁了,也不能一直总倚仗父亲不是?何况朝堂上明暗交错,父亲在家赋闲哪有在京中的世伯看得清晰?”
曾公亮等的就是现在,能说出这番话来的韩忠彦,才是对他有用的棋子,这可比此前那个纨绔子弟强了不知道多少。
曾公亮随手翻了翻桌上的实缺官名册,点头道:“我倒可以让你出任吏部司勋员外郎,正好这个职务空缺,可我担心得罪陈升之啊!他可是宰相啊!”
吏部司勋员外郎虽然是从六品,但却是十分重要的实权官,韩忠彦顿时心花怒放,他立马点头道:“小侄愿意以军监所主簿的身份出面指控陈升之,世伯又何需惧怕他!”
“哦?不知陈升之做了什么不当之事?”
“陈升之结党营私,他与十余人结成朋党,反对北伐只是他的借口,他的真正目的是阻挠天子施政,甚至想架空王安石,意图独霸朝堂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