隔壁房间里,安静得针落可闻。
一身定制款手工西装的陆煜川,他在窗前负手而立。
面色很平静,深邃的眼底却有着无止境的悲伤。
这些年来,母亲带给他的伤痛,他真的没有办法轻而易举地抹平,然后用一句对不起,回一句没关系,就冰释前嫌。
那些一个人偷偷抹眼泪,羡慕别的同学家庭温暖的日子,就像一根根针,扎在了陆煜川的心里。
他原本以为,他有了妻子,有了孩子,就不需要母爱了。
可当他听到地震发生的消息,知道母亲有可能被压在废墟里时,他心脏的那种抽搐在提醒着他,他是在乎的,是害怕失去的。
韩云芝洗完澡出来时,情绪也调节得差不多了,她看到佟桦还坐在沙发里,似乎在等着她。
婆媳俩四目相对。
“妈。”佟桦轻唤一声,然后对她说,“在来加拿大的路上,煜川问您来这儿做什么,当时……我就擅自做主,把我们目前知道的东西,统统告诉给他了。”
中年女人擦头发的动作微微一顿,她拿着毛巾,脸色微白,“他……知道他的身世了?”
迎着婆婆略带惶恐的视线,佟桦点了点头,“知道了。”
韩云芝傻眼,握着毛巾呆愣在那里,眼里的惶恐代替了惊讶与不可置信,一种不安的情绪笼罩着她的整个面容。
难怪煜川对她的态度……
他一定……很恨她吧?
韩云芝的泪水,忽然就像断了线的珠子,她低着头,“我不怕死,跟死比起来,我更害怕……他恨我一辈子。”
但佟桦知道,这些事情,迟早有一天要让煜川知道的,不可能一直瞒着他。
“妈。”佟桦劝慰着,“我们是在公司大厅里,通过屏幕上的新闻,无意间知道这边地震了,煜川当即就让牧尘备了私人飞机,他推了所有工作赶往这边。”
佟桦说,“在飞机上,他特别难过,特别悲伤,一直也没有休息,只是红着眼眶望着窗外的云朵。”
“如果他不在乎您,他不会过来的。”
“……”
韩云芝心情复杂矛盾极了,不知该怎么面对他,亦不知该如何解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