张辽大声道:“刺史若是有此担心,且派斥候分八路哨探出十里,便知端倪也。只是刺史请想,我等于此伏击黄巾军,乃是这几日才决议,他又不是能掐会算神仙,如何竟提前安排得伏兵?”
一言说罢,丁原把自家脑袋一拍,露出懊恼之色:“若非文远说穿,本刺史竟中了贼寇的设计!”
吕布也讶然看了张辽一眼,点头道:“文远有大才也!”
随即怒道:“鲁达那厮可恶,我信他是个直人,谁知狡猾如此!不斩杀戟下,吾恨难消!”
丁原亦怒道:“区区黄巾贼首,竟也鼓弄唇舌相欺!奉先,拿他首级来见我。”
吕布慨然领命,将戟一挥,率众回头,于是五千狼骑,浩浩荡荡复又扑来。
鲁达这里奔走正急,听身后蹄声如潮而至,孙仲惊道:“糟糕,官兵识破了大哥之计。”
鲁达摆手道:“不要慌,你只顾先走,分一千人于典韦殿后,洒家且拦一拦,典韦随时准备接应。”
典韦叫道:“我与你同拦,好歹有個帮手。”
鲁达匆匆道:“听令行事!洒家自有分寸!”
说罢转马,横狼牙棒于鞍上,于原地静候,待得并州军奔至,提一口气,大喝道:“吕布,你这匹夫,赢不得洒家,便要倚多为胜么?”
吕布听了大怒,把马一勒,身后众军纷纷停下。
吕布暴喝道:“鲁达,我领军来同你交战,又非斗将,说什么倚多为胜?”
鲁达仰头大笑。
吕布愈发怒道:“有话直说,何必弄这些伎俩,没得让人耻笑!”
鲁达笑道:“洒家自降世以来,转战南北,会遍英雄,所见人物,更无能同尊下相提并论者,因此特地留下,专欲同阁下分个高低!”
然而吕布却又不傻,此言一出,如何不知他是存心拖延?
当即冷笑道:“鲁达,你小看吕某也,你要同我厮杀,待吕某荡平黄巾的兵马,你我再战不迟。”
说罢高高举起手臂,显然这条手臂一挥,便是万马奔腾的场面。
鲁达不慌不忙,摇头叹道:“如今天下大乱,龙蛇四起,正是好男儿建功立业之时,洒家这杆狼牙棒败尽英豪,近乎无敌,今日与你一战之后,便可分出谁是天下第一猛将,至于其他,斗不过区区小事,你若自知不敌,掩众厮杀便是。”
吕布明知他这是激将法,但是“天下第一”四个字,却似四个锤子般,重重擂在胸口。
他眼中露出火一般光彩,哑着嗓子道:“鲁达,你这厮太过托大,谅你何人?如何便敢说同吕某一战,能定下这天下第一?”
鲁达脸上露出豪迈之色,挺起胸脯道:“黄巾举义旗,天地为之震,草莽豪杰,岂有不入黄巾者?数十万黄巾将士,如今都奉我洒家为尊,洒家自称一句草莽中第一好汉,谁敢说不妥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