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神色温和,略带笑意,跌坐在石台上,双掌摊开,口唇微张,似乎正在讲解经文。

    在他身后,蹲着一只巨大的孔雀,身躯和尾部弯成半弧,笼住那位青年僧人。

    从石台往右,台下坐着一众听经人,有僧有俗,有老有少,有男有女,神态各异,或凝眉苦思,或会心而笑,或合十默记。

    再往右,听经者不惟是人,竟还有一群妖物,狼狐鹰豹,不一而足,这些妖兽亦是一改平日的凶恶狰狞,各个俯首帖耳,听得津津有味。

    石枫注目良久,凤栖桐伸手一指,“石兄,你知道画中讲经之人是谁么?”

    石枫目光一闪,“这只孔雀和山门口那只一模一样,难道这位僧人就是孔雀上人?”

    “你猜对了!”

    “这倒是大出我的意料,”石枫呵呵一笑,“孔雀上人威震天下,号称当年第一高手,自创解离疏略,道术通玄。

    如此人物,我想应该是白须飘飘的得道高僧。没想到,他面貌竟是如此年轻英俊。”

    玄龟骨里,角魔龙懒洋洋地摆了摆头,“谁跟你说孔雀上人是老和尚的?人家根本就是个小白脸好不好!”

    凤栖桐笑道,“谁说得道高僧就一定是白须飘飘的老者?”

    石枫道,“修士不同凡人,筑基后便既可容貌永固,亦可放任容貌老去。

    女子爱惜容颜,无话可说,而男子,若久掌大权,多半还是会让自己老成有威严一些的。

    我太极门的掌门玄一真人,二十岁便已筑基,也是极年轻的后生,但当上掌门之后,还是让自己变成五六十老者的形象。”

    凤栖桐忽然望向石枫,“那石兄你呢,你看年龄也就三十岁,为何不肯容颜变老?”

    石枫揉了揉耳朵,“我可没身居要职,在宗门不过一闲散人,何须让自己变得威严庄重!”

    凤栖桐微笑道,“真是这个原因么,难道不是为了容貌上和某个人更匹配?”

    石枫有些发窘,忙岔开话题,“凤师姐,我现在问的是孔雀上人,你别老扯上我,好不好?”

    凤栖桐心里忽然泛起一阵失落,但她修炼许久,心性沉稳,迅疾将一丝浮绪按捺下去,“关于孔雀上人的传说,我倒是收集了一些,你要不要听?”

    “我自是洗耳恭听。”

    “话说孔雀上人并非是我秦中大陆之人,而是来自梵天大陆。

    他的俗家来历没人知道,包括他自己也不晓得。

    因为他是个弃婴,出生才两三天,就被放在法相寺山门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