男人垂着的脑袋一点点抬起,那是一张惊绝艳丽的脸,光驱散了他脸上蒙起的晦涩。
“小贺先生,不怕,我们试试吧好吗?”
贺执遇看到宋相念站在光里,眉眼清晰,却神色坚定。
两人回到赛场时,贺执遇的位子还在,绣面上干干净净,不见一针一线游弋过的痕迹。
顾立行就坐在不远处,眼见贺执遇入座,他嘴角浅挽,手中一副白桃图即将成型。
宋相念看到贺执遇并未立马找到状态,他手掌紧攥下,随后将手慢慢地放上去轻抚。
只有一天的时间,哪怕绣个最简单的图案,恐怕都是来不及的。
况且这样的大赛,越简单的作品胜算越小。
绣架旁边放着配线,每一个色系就有几十种颜色,彼此之间细微的色差,旁人根本分辨不出来。
宋相念看到贺执遇挑了一根出来,他手指轻挑慢捻,一根蚕丝分成两股,一股又分出了八根丝,一根丝眼看着又分出了八毛。
也就是说,一根很细很细的线,实际上由128毛组成。
而贺执遇就挑了这其中的一毛两毛来绣。
主持人站在旁边,也不由夸赞了一句,“都说苏绣的特点是精、细、雅、洁,这得有多灵巧的手指,才能这样自如地穿针呢?”
宋相念椅子还没坐热,就听到旁边人在议论。
“这时候还来比赛干嘛,输定了啊。”
“就是,一天的时间怎么够,我看别人都快绣好了。”
宋相念却并不着急,输赢不论,最让她欣慰的是贺执遇肯回来比赛。
中午有休息的时间,顾立行经过贺执遇的身边时瞥了眼。
也不知道他绣的是什么,就看到了几点红,一看就是来不及构图,在这垂死挣扎的。
午后,宋相念坐得腰酸背痛,她环顾下四周,看到那天说话的两个女人站了起来。
她悄悄地跟在她们身后,进了洗手间,声音透过隔层传出来,“那个h又来了,我看他是嫌不够丢脸吧?”
“就是,你说他怎么不害怕了?居然还能拿的动针。”
“没事,成不了气候,瞧他那逃跑的样子,我想想就好笑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