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戈渊看着城墙上的周晟显,被身后的禁卫军映衬的身影是那样的单薄。

    周晟显说完,回身望着城内的士兵,朗声道:

    “数年前王叔大婚时,皇城生了变故,后王叔失踪,立五皇兄为帝,奸佞当道,朝政混乱,导致后来天灾人祸,百姓苦不堪言,这些罪过皆是因朕之过。”

    周晟显一番话说完,所有人都不明所以。

    “是朕的母后伙同庄家,拥兵自重,企图把持朝政,夺摄政王叔手中兵权,奈何有心无能,错信陆修齐,在宫变之时,陆修齐倒戈相向,背叛了庄家,暗算了王叔,之后大权独揽,这一切的一切,皆是因母后之过,母后的过错,便是朕的过错,朕愿代之受过。”

    周晟显的声音朗朗,城内外都听得真切,此时无不惊骇几年前那场宫变,竟然是这么回事。

    “陆修齐与党项人关系极为密切,朕被掳去西北的这两年,听说了陆修齐的生母李氏,从陆家失踪后,不知何故流落西北,给党项族的五王育有一子,乃陆修齐信重的李璞存。宫中的太后也并非朕的母后,朕的母后在宫变那年,便葬身在西沙洲外,宫中的那位太后,是陆修齐曾经的未婚妻秦氏,陆修齐与党项人和狄人联手,李代桃僵,欲倾覆我朝江山,便是我今日身死,亦要将其贼子野心公之于众!”

    守城的士兵大多是军中最底层的军士,哪里听闻过这样的辛秘之事,他们只是战场上冲锋陷阵的排头兵,根本接触不到这些权利顶层的事情。

    此时听闻,大受震撼。

    “数年前,长安之困,我长安城守军,百姓,战死无数,皆是因党项人而起,如今陆修齐任由党项军在长安城作威作福,凡是有血性之士,都应奋起反抗!王叔大军在城外,尔等不开城迎王叔大军入城,竟然听信陆贼之言!岂有此理!”

    紧跟着,周晟显身后的近随大声怒斥道:

    “还不快开城门,愣着作甚!”

    城头上的将领此时为难的面面相觑,周晟显面色一沉,道:

    “尔等是大周子民,难道也要学陆贼一般作背主叛国之辈?狄人和党项人此时居于皇城,婬贵女,长安城稍有姿色的女子,皆被掳掠而去,对外却称是宫中采选秀女,其中说不定便有你们的女儿,姐妹,你们就甘愿自己的妻女就这般成为异族泄.欲的奴隶?”

    周晟显的话说完,效果显而易见,大周朝的将士此时面上义愤填膺。

    周晟显看时机已到,大声道:

    “开城门,迎王叔入城!剿灭叛军!”

    然而此时,党项将领率众而来,已冲至城墙下。

    城墙内厮杀了起来,周戈渊一听里面的动静便猜到了大概的情况,他急忙传令开始攻城,此时里面内讧,正是攻城的最好时候。

    只是城墙上原本大周的士兵守了一夜,此时正是乏力的时候,没有党项兵的凶悍,很快就有些劣势。

    周晟显看着远处越来越多的党项兵和狄军,转身看了一眼城下的周戈渊,朗声道:

    “显儿承蒙王叔自幼教导,无以为报,今日将这江山相赠,望王叔延续国祚,为天下立心,为生民立命,为往圣立绝学,为万世开太平。”

    周晟显的话刚说完,远处射来一支羽箭,恰好射在了他的左肩上,周围的人惊呼着陛下,只见周晟显的身子晃了晃,从城墙上跌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