香云咕哝自念,带着满心欢喜随马儿赶往至冬凌口中的地方,那是一间掩于繁茂竹林中的简陋木屋,从外表看上去十分粗制滥造,像是临时搭建的,入了内,倒干净整洁,平日的吃穿用度样样具备。
魏钰莫非是想将她藏在这里?一个高贵的皇族忒小气了点吧。不过,转念一想,她能迈出这一步,已经实属不易了。
“香云姑娘你先歇会儿,我去补补屋顶。”冬凌拿上修补的工具就要往外走。
“等等。”香云道:“我有一事想问。”
方才被赎身的喜悦冲昏了头脑,完全忘了昨晚对魏钰的一些怀疑让自己的心冰冷凉透,这时又既然想起,她便想弄个明白:“二小姐和那个什么王爷认识对吗?而且还有恩怨?”
冬凌沉默了片刻,才嗯了一声。
香云的心咯噔一下,平静道:“我知道了。”
冬凌拱了拱手,退出屋外,飞上了屋顶,开始敲敲砸砸,心中略感唏嘘,一对本身就有千难万阻的有情人此刻一个
正在猜忌,而一个假意往猜忌里跳。
两日后,魏钰出现了,她一身米稠色长袭纱裙,墨黑的长发似上等的锦缎般柔滑,松松的用一根银钗绾于脑后,身姿精巧纤细,容色秀丽清冷,一双凤目静静的凝视与她相对无言的人。
“香云”
“嘘”
香云的手指放在她唇前,嘴角含着笑意,举手投足之间不减诱人风情,眼瞳中却有淡淡的忧伤:“二小姐的脸真是长得恰到好处,只一眼,就将你铭记于心,也不知以后还有没有这个福气,能日日对着这张脸。”
魏钰心里酸涩难言,默不作声地亲吻香云的眉眼,一吻过后,眼圈渐渐泛红,然后拉着她出去了。
二人坐在一辆早就预备好的马车里,香云扫了一眼,座位上放了好几个包袱,有些事情不用言语已了然于心,只是她难以割舍,充满不甘的目光在魏钰身上徘徊,终于忍不住与之缠绵悱恻。
可魏钰的一句话犹如冷水将她的情潮瞬间熄灭,心碎成了两半儿,她云淡风轻地说:“我有孕了,香云,我们就此别过吧。”
好一个就此别过,就这么轻描淡写的盖过了先前所有的恩爱,香云眸中含泪,强颜欢笑说了一堆挽留她的话。
贱也好,不知廉耻也罢,她就是喜欢魏钰,哪怕被利用过,和她的丈夫一起分享她也好,只要能够陪在她身边,只此而已。
可笑的是魏钰对她没有丝毫留恋之意,字字句句的狠话彷佛利刃插1在了心尖上,昔日的情爱顷刻间烟消云散。
最后,魏钰只留下一个决绝,果断远去的背影。
好,就当我们从未见过,至此山高水长,永不相见。
魏钰送走香云后,回到公主府大病一场,久不见好,来看望她的人踏破了门槛,每个人来一趟,都会叮嘱她按时吃药,注意休息,魏钰看着她们关切的神情,有些想笑,自己就会医术,需要如何调理身子才好的快比谁都精通。
只是心病要怎么医治?即便真的痊愈了,也落下了病根,这辈子也不见得能好,虽然一生很长,凡事不要太早下定论,但冥冥中,有个声音告诉魏钰,她在劫难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