前不久,新入宫的这一批秀女里,有位李才人颇获圣宠,魏芝担心母后会受此影响,于是特地进宫一趟前去安慰。
长乐宫中,因此事前来的还有魏钰,除开母妃与皇后有金兰之谊这层关系不说,皇后给她的疼爱不比魏芝的少。
魏钰自然做不到置之不理,让皇后独自面对深宫孤冷。
“你们两个怎么都过来了。”皇后神色如常,并未表现出她们预料中的落寞。
但两位公主都明白皇后强颜欢笑背后的心酸。
魏芝道:“母后,这里只有我们几个人,您别憋着行吗,哭出来吧,没人笑话您。”
皇后哭笑不得:“要是宫里每进一位美人都要哭一回,那我早就瞎了。”
“母后越是这样无所谓,我们越不放心。”魏钰回忆起了过往,感慨万千:“小时候,我记得母后是个恣意洒脱,想哭就哭,想笑就笑的女子。”
皇后看她一眼,道:“你也说了是过去啊,人总是会变的嘛。”
“是啊,您变成了以子嗣为重的贤后,变成了把丈夫往外推的贤妻良母。”
魏芝的话直抵要害,皇后黯然伤神落了两滴眼泪。
魏钰出言制止:“皇姐,别说了。”
魏芝进宫时从嬷嬷口中得知前些日子,李才人当着众妃的面明理暗里嘲讽皇后年纪大了,该把皇上让给年轻的妹妹伺候才是。出了这档让人气愤的事,她替皇后鸣不平,怒火中烧:“我偏要说,一个小小才人,也不知是谁给她的胆子!”
“你跟她说这些做什么?”皇后愀然不乐地看着身边的老嬷嬷:“让孩子们跟着瞎担心。”
“就是嬷嬷不说,母妃也会告诉儿臣的。”魏钰说着,表情凝重的对皇后道:“我听说李才人和贵妃走的很近,您要小心。”
高氏虽为贵妃但在皇后之下,无权处理后宫大小事务。可若是当上了皇贵妃,那就相当于侧皇后,如果碰上皇后病重或者不幸逝世,那么皇贵妃就会顺理成章地成为下一任皇后,而她所生的皇子便名正言顺的成了嫡子,在争夺皇位上占有很大的优势。
两者之间別看只有一字之差,却有判若云泥的悬殊。
高氏的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,她也从未否认,既然为皇家诞下龙子,谁又不想自己的孩子将来能继承大统,包括丽妃母女也在为自家儿子谋划。
但争归争,她们的底线是不伤害皇后。
皇后是个老好人,哪怕有人主动招惹她,她也不会十倍奉还,都是能忍则忍,不想多生事端:“我以后避着她,她说的话我当听不见,你们别为我操心了。”
“避着就是?”这几个字让魏芝顿时想起夏青云那张泫然欲,任谁都可以欺负一把的小脸,怒其不争地脱口而出:“你们能不能有点争点气?!”
“我们?”皇后问:“还有谁和我一样受小妾的气了。”
“没谁。”魏芝不好解释,尽力劝慰皇后:“母后,若是以后再有不知天高地厚的以下犯上,您就只管还击回去,我和父皇都站在你这边,也会帮您出气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