星谷如墨秀发轻轻束起,一身青色长衫,一条绣工工整的腰带束在纤细的腰上,白净的脸上未施半点粉脂,俨然一位翩翩美少年。拿起折扇,和同样男装的绿水出院而去。
穿过一扇扇拱门,穿过廊道,踩过方砖,她们一路随心所欲地逛去。白谛山庄设计得别致精巧,古朴淡雅,别具风采,星谷赞叹不已。此时太阳刚落山,晚风如水汩汩,菡萏低吟浅唱,直让人身心放松,舒适惬意。
“小姐,风有点凉,眼瞅着像是要落雨,不如回去吧。”
“嗯?叫公子。”星谷拿折扇一戳绿水的额头,“苔痕上阶绿,草色入帘青,绿水你看,这园子里深深浅浅的绿,点缀上姚黄沁紫,若是再落点雨,才真是叫人称妙呢。”
二人说话间,又一阵冷风袭来,绿水见小姐实在是喜欢,便掩嘴笑道:“那……公子,我回去给你拿个披风,也拿把雨伞吧。”
“也好,那本公子便在这等你。”星谷打开折扇,微微摇动,有模有样。惹得绿水扑哧一笑离去。
绿水刚走没多久,竟真下起小雨,星谷微微扶额抬头看去,天色空蒙,斜风微雨浸湿园中的土地,泥土和花草被唤醒,吐纳芬芳。她走到最近的屋檐下,拍拍沾了雨的衣衫,等绿水。
一位举着纸伞的白衣男子缓缓而来,踱步在青苔掩映的石板上,在润物无声的细雨中,遥远的跫音慢慢走近,雨水沾湿了他的衣角,朦胧中,有玉树临风的翩翩之姿,好似天上仙人漫步人间。
“少年,可是在此躲雨?”男子的声音淡淡的,温温润润,一如雨水落在屋檐上的清音。
星谷抬头看去,一张清瘦却柔和清隽的脸映入眼帘,浓淡相宜的眉,看穿人世浮华的眼,厚薄恰当的唇,如流瀑般倾泻而下的发,美得不沾染人间浊气,是怎样一个坠入人间的神祗啊!
“少年?”男子浅浅地笑着。这山庄丫鬟小厮不多,眼前的少年显然不是小厮,想必是陪同家人来求医的吧。
“呃,是呢。”星谷回过神来,压着嗓子道。
容岸发现眼前的少年,虽略显瘦弱,但面若桃瓣,唇似樱桃,好似水墨晕染过的雾眉衬得皮肤洁白无瑕。尤其一双眼眸,好似盛满琉璃,澄澈透明,氤氲着水雾的睫毛微卷,虽是男子,但多看一眼似乎要深陷其中。好美的少年!
“在下容岸,少年怎么称呼?”
“古星。”
“你可是陪同家人前来求医的?你从哪里来的?”
扮作少年的星谷一时语塞不知如何回答,只点点头道:“我今日刚从结庐山脉过来,一时不熟悉城中气候,出来也没拿伞。”雨下得更大,本就不宽的屋檐无法遮住星谷,星谷抱住胳膊,衣衫微湿。
“能进白谛山庄求医的,极少极少,一年不过二三人,但凡是进了山庄,必会痊愈而归,古公子尽管放心好了。”容岸凑近星谷,将伞向前挪了挪,一把伞遮住两人。
一股淡淡的清香钻进鼻子,星谷不自然地往后缩了缩,她打开折扇,往胸前挡了挡,道:“多谢容公子遮雨之谊。”
“举手之劳,莫要挂怀。城中雨水并不多,想来一会便会停雨。”容岸见星谷的扇面,一片雪青色的星空,星空下是水墨勾勒的山谷,几处屋舍隐约其间,缀上几点丹红的花蕊,很是有意境。“原来古公子也喜好折扇,定是个高雅之人。”
折扇上的景致不过是自己随手画的空谷山庄的夜晚,而折扇,此时更是她的道具,高雅实在谈不上。“只是闲来把玩,不知高雅从何说起?”
“你可知这折扇其中蕴含的为人处世哲学?”
“哦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