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艾君嘴里疑惑着,手上的动作却没有停,将肉用盐码上,挂在屋外,北方冬天就是天然的保鲜室,根本不怕坏的。

    中午饭桌上,王艾君还在跟俩闺女感叹村里的老娘们改了性子,直到下午,她的疑惑终于被解开,原来不是改了性子,是有求于人。

    “艾君妹子,在家没?”

    院外一声吆喝,将盘坐在炕上的母女三人吓了一跳,王艾君放下手上的针线活,忙出去开门。

    院外站着一个婶子,手上提着竹编篮子,看见王艾君出来笑得露出牙花子。

    王艾君疑惑:“春花姐,你咋来啦,快进来坐。”

    她将人引进屋,对于突然上门有些摸不着头脑。

    春花顺着她的力道进院,伸长脖子朝里屋瞅去:

    “你家清禾暖暖在家没?”

    王艾君更疑惑了,还是点点头:“在家,你找她俩有事?”

    春花笑容更甚,从竹篮里掏出一袋子干花生,塞进王艾君怀里:“艾君妹子,我瞧着俩丫头昨天买了不少红纸回来打算写对联,邻里邻居的,让俩丫头也帮我写一副呗。”

    王艾君恍然,她是看见俩闺女买了红纸,也知道她俩打算写对联,没想到村里这些婶子们打的是这个主意。

    “你等会,我把俩丫头喊来,你自己跟她俩说。”

    将人招呼到堂屋,王艾君便进里屋喊宋暖姐妹。

    等姐妹俩出来,就见春花婶子搓着手在堂屋,不断踱步。

    反正写两副也是写,都是一个大队的,宋暖也乐于帮忙,遂点头同意了,更何况春花婶还给了一袋子花生。

    见宋暖应下,春花婶高兴得见眉不见眼,今年大队收成好,大家都挣了不少钱,家里日子能过,可不就图着过个热闹年嘛。

    反正眼下无事,宋暖干脆在堂屋支起了桌子,拿出红纸笔墨写起来。

    她的毛笔字还是上辈子自学的,好久没动笔,刚开始有些手生,在废纸上写过几个字后,熟稔的手感慢慢回归。

    笔锋游走在粗糙的红纸上,一撇一捺都承载着宋暖前后两辈子的心境,前世悲怆浮躁,这一世却多了几分安宁,她的字,好像又精进了些。

    “笑语欢歌传千里,丰收硕果满人间。”

    “五谷丰登家家乐,六畜兴旺岁岁安”

    堂屋内一片安静,只有宋暖缓声念道的声音,春花婶子只上了几节扫盲班,很多字不认识,听到宋暖念出,她笑得合不拢嘴,一个劲地拍掌叫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