随即对江晏栖道:“只是,这冰糖莲子还望先生收下,这的确是本宫的一番心意。”
话已至此,江晏栖也不再推辞,“娘娘有心了。”
见楚鸢娉娉袅袅的背影远去,顾听桉才看向桌上的食盒。
小乐子随即领悟,拿了根银针试了试毒,“君上放心,可以食用。”
江晏栖见此竟有些哭笑不得。这亲自当着君上的面送来的东西如何也不至于直接下毒吧?况且,她也不怕毒。
想到自家师父,江晏栖竟不由骄傲了几分。
顾听桉却不以为然,淡淡道:“宫中的腌臜事不少,以防万一。”
江晏栖看着手下白净的芍药,淡淡道:“君上觉得牡丹同芍药何如?”
顾听桉初听一愣,后忽的一笑,高山白雪般的桃花眸刺出一阵淡淡笑意,嗓音清沉道:“色不迷人人自迷,私以为……先生这朵白芍药才是真的动京城。”
可不是,君上便是上京的天,他动即是上京动。
茶白和小乐子在一旁听得都有些红了脸,平日里冷清寡淡的君上一遇先生怎么就跟迈不动腿了一般。
不过小乐子一想,君上答应了迎傅清越进宫的事,此刻也是心怀愧疚呢。
江晏栖一听,轻轻歪了歪脑袋,淡淡问道:“……君上这是上哪瞧的话本词?”
顾听桉:“……”
只是看着女子今日冷淡又有些“乖巧”的动作,他忽觉得他家冷清内敛的先生竟还有些可爱。顾听桉眸色幽幽地看着蹲在地上的人,一旁伫立着开得正艳的芍药。
这一刻,他分外懂得何为人比花“清”。
拿起一旁的木瓢,顾听桉卷起白衫,朝水盆中舀起一瓢水,向栅栏旁的花草浇了去,“庭轩院这边,高林遮蔽,倒是别样阴凉,否则先生可得在骄阳之下捣腾花草了。”
江晏栖用小木铲最后埋平了土,原栽花盆与以往花盆一同叠在角落中。绿荫斑光照在她清疏的面容上,又蹲下身洗净了手,“君上在三洲特意放过了那三万北暮士兵,如今虽成功收为己用,但北暮好战,恐怕同大齐又要起战事了。”
顾听桉听后,淡淡道:“先生通达。”
江晏栖眉间多了几分情绪,只道:“北暮生事,最先遭殃的还是长乐乡的百姓。”
将木瓢放入盆中,顾听桉坐在了石凳上。纤长的指间沾了几滴水珠,他直接用帕子擦了去,声色凉了几分,“莫说长乐乡,便是奉凉城,也不能再让北暮侵去半分——我在一日,大齐必然金瓯无缺。”
此话可谓狂妄,可江晏栖闻言,心中不知怎的就松了口气,“普天之下,莫非王土。君上是明君,自然守得住江山。”
顾听桉看着江晏栖单薄的身影,想起江青寒战死奉凉城一事,抿了抿唇道:“先生可想过要找自己的母亲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