徐福海瞥了眼皇上的脸色,立马奔上前呼道,“呦,快别动。搁那让老奴来处理。”
桌子上的墨汁流得到处都是。还好离奏折远,不然就闯大祸了。
徐福海心中哀叹:“姑奶奶,你好不容易来伴次驾,真是烂泥扶不上墙。”
之前瑞嫔伴驾,那做得个又稳又匀。
李北辰压住内心的烦躁,将毛笔搁在笔架上,朝谢贵人看过来,清眸中闪过一抹凉色。
“皇上息怒。臣妾该死。”
这谢氏不是出身书香门第吗?难道不该落落大方,惯于红袖添香,怎么如此小家子气?比皎皎差远了。
然而他敛住了情绪,淡淡地说道:“没事,你第一次来勤政殿伴驾,难免紧张。”
谢贵人跪在地上,难以相信自己的耳朵,反应了两秒:皇上竟然没有生气,还原谅自己了?
她抬起头来,泪眼朦胧中望见一双温和的墨黑的眸子,她哆哆嗦嗦地说道:
谢贵人愣了几息,才从恍惚失神中醒来,对着皇上叩首谢恩,心情激动地跟着徐福海离开了屋子,脚步虚浮,就像踩在棉花上。
皇上这是在跟她开玩笑吗?她感到一瞬间的眩晕,不敢相信这就是昨晚甩袖而去的皇上。
深邃的五官精雕细刻,俊美无双的一张脸,看起来却令她害怕。
猜测是因为她喝下的息子汤并不多,所以影响不明显。
李北辰对徐福海使了个眼色。
姜闲便站在院子里静静地等她。
谢贵人:?
现在回家去取家里的秘药,给她及时服下应该来得及。
江月白的嘴角勾起一抹微笑。
李北辰面无表情地微微低头,盯着她的头顶,“原来如此。抬起头来看朕。”
那一团书卷气,是他整齐的发髻,是他苍白的脸庞,是他清澈的眸子,是他墨灰色的袍子,是他眉眼间若隐若现的笑意,疏忽地飘荡,落地成诗。
回到座位上,专心致志地批起折子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