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府所有人都坐在了宴席上。
简承恩是还要回自家去吃年夜饭的,便先取了信在厅里读了起来。小宝和小小宝乖巧听着,大夫人虽然难过,但还是强撑着身子坐在那儿细细听信。
信和往常一样并没有交代任何和战况相关的事,只提到了一些家长里短的话,比如特别思念家人,思念邬从霜,思念小宝和小小宝,询问家里现在的情况如何,以及提到现在天气严寒,他的衣服破了一个洞都没人缝补等等。
知晓了他现在情况,大夫人老泪纵横,自己从小都没短林元晏吃穿,现在去了军营连个衣服破了都没人补。
林宏深却在信的话语中听出了现在战情应该还算好,否则以林元晏的性格也不会提这么多家中的事,战况胶着的时候,往往信只有短短几句话。
简承恩读完信后,便将信交给了邬从霜。
他彬彬有礼的躬身道别,准备返回自己家中去。
府上的小厮丫鬟将他送至门外,却在这时邬从霜握着信匆匆赶了来,将他拦住:“简大人。”
简承恩转过身来:“夫人,有什么事吗?”
邬从霜左右看了一眼小厮和丫鬟,忽然不顾俗礼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:“简大人,能不能……借一步说话。”
她握得很用力,几乎掐伤了他的手腕。
边上的小厮和丫鬟都不解,但简承恩的眼眸却在这个时候微微一垂,他抬手命马车过来,然后请邬从霜上车:“车上说吧,夫人。”
邬从霜点了点头,寒风吹乱了她的发,冻得她的脸颊苍白,看不到一丝血色。
上了车后,简承恩刚坐下,邬从霜便开口直言道:“林元晏是不是出事了?这封信不是他所写,他发生了什么事?”
车窗没有掩,风从缝隙里窜进来,拂起简承恩的发丝。他原以为这封信能够安抚林府的家眷,却没想到眼前这个女子发现的这么快:“元晏失踪了。”
“失踪?他怎么会……”
“之前隆闵将军率领军队夺回了一座城,元晏觉得蹊跷,便自己带了一支百人的先头部队进城查看,结果城门一下子关闭,边上出现了二十万北岱军,将隆闵将军逼退,而林元晏便被困在了城中。”
邬从霜浑身一僵,脸色更白了一分。
其实在看到那封信时,她就注意到此信不是林元晏所写,她年前给林元晏送了一只香囊,他常年在野外,经常有蚊虫侵扰。那香囊的气味独特,是她用专门调配的草药所制,所以每次信来,信上都有草药的气息。而这一次,却没有。
她最开始想着,或许是因为香囊失了效果,毕竟已经一年了,又猜测可能是香囊遗落了……但她摸到了手中的信纸纸张。
这纸张是只有京中才有的白纤纸,林元晏从前所寄送的就是普通的白棉纸……
这个时候她才意识到,信从简承恩手中来,定然是他冒名所写。他为何要冒名写此信……唯有一个可能,林元晏出事了。
他担心他们会着急,又是大年夜,他便伪造了信来安抚他们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