窦丞章用力地呼了一口气,平复了心中的怨愤。
“我和我娘受了那么些年的委屈,就因着嫡庶有别,而今他却将他最看重的那个嫡长子给害了,我必须知道原因。”
窦丞章道:“再者,我身上的伤,正是那位正房太太□□所致,还有以前在节度使府衙里,那个怂恿了刘氏害你的丫头,也是她派去的。”
秦桑听得目瞪口呆:“她为什么要这么做?”
窦丞章摇摇头:“不知道。”又道:“当初我娘病故,虽然我没有查到证据,但是,我一直怀疑是她指使下人在我娘饭食里投.毒,才慢慢害死了她。”
秦桑立时愤怒了:“这个女人心眼儿太毒辣了,不行,不能就这么走了,得留下来问个清清楚楚,凭什么她这么张狂,想害谁就害谁?”
窦丞章见秦桑言语间都是在维护自己,心中不禁泛起甜意,道:“正是如此,故而我才回了窦家。”他眼中忽的起了几分柔情,似是试探一般的小心翼翼道:“你,你能留下来陪我吗?”
男人以前没有说过这样的话,他干巴巴地说完,连眼睛也不敢抬,垂着眼睫喃喃道:“等我这边儿事了了,我们回去接了茵儿,不是说喜欢安城吗?我们转回去多住些日子。”
不是在唾骂那个黑心眼儿的女人吗?怎的忽然说起了这个。
秦桑忽然觉得口干舌燥,于是噤声坐下,端着茶杯喝了一大口的茶水。
窦丞章没听见回音,便抬头看去,见妇人脸颊绯红,眼神似有躲闪,忽的福至心灵,心想,她不会是害羞了吧?
于是第二日,本来都打算离开窦家的两个人,竟然都闷不吭声地继续住了下去。
窦太太跟窦老爷吵了一架,窦老爷固然气得不轻,可窦太太自己也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,躺在屋里歇了许久,才缓过气来。
才端起一碗燕窝粥吃着,就听丫头来报,说是窦三公子归家来了。
窦三公子名唤窦丞玉,是窦太太生下的第二个儿子,虽比不得大公子是嫡长子受重视,却也是抱在娘怀里娇儿乖儿的长大的。
窦太太立时丢下碗,喊道:“快,快去请了三公子来我这里。”
窦丞玉比窦丞章小了四岁,今年十六,正在松山书院读书,此番回家来,也是接了家中书信,知道父亲病危,这才马不停蹄赶了回来。
不比他的那位大哥,窦丞玉跟窦丞章的关系还算不错,回家来知道二哥也回来了,不禁喜上眉梢。脚下却是不停歇地先往自己母亲院中赶去,心想等着见过父母,再去跟二哥叙叙旧情也不晚。
等着到了母亲的院子里,窦丞玉没看见窦老爷,一问方知,这两人又起了争执,父亲竟是早就搬去了自己的书房,并没有跟母亲住在一处。
窦丞玉颇有些无奈。
“孩儿去看看父亲。”窦丞玉作揖道。
窦太太没了一个儿子,如今只这么一个依靠,以前只当成宝贝,如今却看作了眼珠子,慈爱道:“你速去速回,等午时过来娘这里一道用饭。”
窦丞玉点头应下,遂转身离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