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不觉皱紧了眉,面上也再不复平静之色,就连手心都浸了些汗渍来。

    知道她心中放不下,云钦泽再看了她一眼,慢悠悠道:“桂嬷嬷只是嘴上厉害,不会对她俩如何的。再说……”

    他顿了顿,又一歪头眯上了眼,语气也随之拉长几分:“你好歹也算半个皇后,在麓园谁不得敬你三分,桂嬷嬷不傻,怎么会叫旁人知道。”

    听他这么说,南重锦只叹气,知道她这是上了贼船下不来了,早知就不该信了那小石头的话,跟他过来。

    什么敬她三分,那群人眼睛都是朝上看的。或许本没有见到她是也还存了几分尊敬,只是见到她这模样,哪个人又会给个半点敬意。

    明面上也都是姑娘姑娘的叫着,然而语气里有多倨傲,她又怎会听不出来。

    她本也是个矜傲的人,自视颇高,心里头自然不舒坦,若不是在这麓园,但凡换个地方,她也不会如此受气。

    只可惜寄人篱下,她也只能暂且忍了。

    南重锦瞥过头悄悄瞪他一眼,这厮胆子忒大,这一趟回去可不怎么好交代。

    如此想着,心里也愈加焦急。她抬手掀起窗口的小帘,一双眼觑向窗外。

    这马车越跑越远,竟一路朝着城外而去,南重锦有些担心,回身看向他时却不见有半分解释的意思。

    “你究竟要去哪儿。”

    她叹口气,这人总是叫她有些摸不准。

    “放宽心,不会太远。”他摆摆手,仍不愿多说,“来往不足两个时辰,出不了什么事。”

    南重锦无奈,这人说得轻巧,他自然是出不了什么事。如今回也回不去,她便忍了心下的焦躁,耐着性子等了片刻。

    不多时,只听外头声响越来越大,买卖喧闹之声不绝于耳,似乎走入了一个热闹繁华的城镇之类。

    “到了。”

    云钦泽睁开眼,顺手指了一把窗外。

    南重锦带着些疑惑,掀开帘子再看过去。马车晃晃悠悠停在了一处街口,街巷里人声鼎沸摩肩接踵,各色商摊小贩鳞次栉比,货品也是琳琅满目。

    如此人流如潮热闹非凡,南重锦左右看了几眼,发现此处卖的东西虽各色千种,却只与“花”有关。

    譬如巷口卖的花枝藤篮,左处买的花瓶花器,后头卖的花锄花剪,还有穿插各处走街一般的花束花种……

    她不觉便有疑惑:“这是哪里?”

    “沽水镇。”云钦泽抬眸看了她,眼神有些奇怪,“你不知道这个镇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