法正此来荆南,虽在庞山民的预料之中,只是欲联结曹操之事,却在其意料之外。--./
所以庞山民才会急不可耐,将法正引离竹舍,避免其与郭嘉相见,西川之事,事关重大,庞山民与法正边走边聊,脑中急转,迫不得已,才主动提出借兵西川,对抗张鲁之策。
法正闻言,心中一惊,虽面色不变,可看向庞山民的目光,却审视了起来,刹那之间,法正对庞山民笑道:“山民此番作为,可不似区区商贾。”
见法正一副了然之色,庞山民便知先前做派,尽被此人看破,庞山民并不着慌,对法正道:“庞某大婚,总要从西川处收些礼物,孝直先生以为如何?”
“适才正见山民与永年说起西川地貌,莫非山民之前便有图谋西川之打算?”法正开门见山,庞山民却微微一愣,片刻之后,点了点头,对法正笑道:“不瞒先生,我荆南厉兵秣马,不与江东争执,便是为了今日之机,入主西川!”
“山民好大的心思!”法正闻言大笑,惊起林中飞鸟无数,庞山民见状,却不以为忤,对法正道:“莫非先生以为,山民取不得西川?”
“适才山民曾言,那曹操亦是雄主,即如此,山民如何能予我西川,于这乱世之中,锦绣前程?”法正见庞山民毫不动怒,心中暗赞,却不动声色道:“若山民乃西川之人,是择丞相,还是择荆南?二者相较,孰优孰劣,一目了然!”
“先生可听山民细细道来。”
庞山民见法正发问。对法正笑道:“如今天下诸侯,曹操盛极一时,不仅挟天子以令诸侯,更有官渡一战,壮其声威,然则西川此投曹营,虽锦上添花,却难得重用!”
法正闻言摇了摇头,对庞山民道:“至少可保百姓无虞。免受刀兵之祸!”
“此言差矣。”庞山民闻言摇头叹道:“若曹操得西川,必遣西川军民,袭扰我荆襄边地,西川与那曹操而言,只一猎犬,若逢战时,或被其用,若无战事,曹操又怎肯使西川世家,把持权柄?且西川道路难行。便是于刘璋治下,除张鲁外,其余诸侯,若深入崇山峻岭之中。皆不识道路,如今先生只是为西川谋求后路,而与西川现状,关系不大。”
法正闻言默然,庞山民见其似有意动,诚恳道:“先生此番欲投曹营。却借庞某大婚之机。本就是心存顾虑,如今庞某据实相告,先生当给庞某一个答复才是,若我荆南出兵西川,张鲁之乱,半年可定,若先生求援曹操,便是诚心相投。那曹操亦会担心西川路远,往来不便。心存顾虑,先生若还要舍近求远的话。那庞某这便为您引荐奉孝!”
“半年可定汉中之乱?”法正闻言,神情大变,庞山民却自信笑道:“我荆南军中,现有军马两万,蛮军万余,便不算那兴霸所掌水军,拿下区区张鲁,又怎在话下,只是庞某这买卖,所图甚大,先生欲要之结果,庞某可尽数应下,只是庞某所求,先生却未必可以做主。”
“山民休要激我。”法正笑道:“山民欲为西川之主,这荆南基业,则尽数放弃?”
“某要的,非是刘璋之位,而是如那曹操一般,得号令西川之权!”庞山民说罢,法正惊道:“那山民日后以何立场,掌控西川?
“商贾。”庞山民闻言笑道:“西川鱼米之乡,天府之国,若以庞某这赚钱本领,再联结西川豪强,自可使西川丰饶,百姓安居乐业,区区名号,庞某从不介怀。”
“山民未免天真了些,若是如此,日后还是刘季玉节制西川,西川岂不如现在一般,一成不变?”法正闻言,皱眉道:“山民,隐主之名,荆南适用,西川未必适用,且此番我等欲引军马入川,便是借鉴昔日你于夏口,剪除蔡瑁之法。”
“西川之主,当然非是刘季玉。”庞山民闻言笑道:“或是刘景升,或是大公子,便是刘氏宗族,如今皆可执掌西川。”
“此番借西川军马,以那刘琦名义?”法正疑惑道:“刘琦乃刘表族侄,怕是不妥,若是刘景升名号,倒也说得过去。”
“西川当有德者得之。”庞山民闻言笑道:“刘表,刘琦若皆无德行,庞某亦有办法,将其顺理成章,如今庞某只待孝直先生答复,若先生允了庞某这番交易,三万军马兼之随行将校,皆可于庞某婚后,与先生同归!”
法正闻言,倒吸一口冷气,对庞山民道:“山民为何如此信我?”
“之前庞某与奉孝,公瑾皆言,若庞某所邀之人,至我荆南,便有大气度,以庞某观之,先生之能,侍身刘璋,实在屈才。”说到此处,庞山民微微一顿,对法正道:“庞某作这买卖,所求无非公平公正,如今蒯氏已为荆南第一豪族,便是庞某先前承诺,若先生允了庞某所求,西川世家那边,庞某另有厚赠!”
“果然是商贾性情,什么时候都不忘使这财帛攻势。”法正闻言笑道:“可山民若是如此,西川军权,何人节制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