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江之上,晨雾散去,甘宁于江边,叼着草梗,遥遥看向江面之上,不多时,数艘轻舟飞速驶来,于江上连成一片,甘宁见状大笑,对身边二庞道:“如此便可与那江东抗衡,甘某之前可未曾想过,当了官军,亦有这重操旧业的时候!”
庞山民见甘宁,庞统面上喜气洋洋,心中安定,昨日三人忧虑江东趁夜来袭,率士卒戒备一夜,如今这轻舟皆至,终于可以稍作休息了,只是若江东再来攻伐,需甘宁领兵,庞统筹谋,想到此处,庞山民对二人道:“你二人先去休息,如今我军中斥候多驾小船,巡查江面,若那江东来攻,我与你二人示警!”
“不妨事,弟兄们也都一夜未眠,甘某陪伴他们!”甘宁思索片刻,又道:“只是那江陵士卒,皆不识我水寇战法,我欲将其打散,融入我长沙水军之中,遭逢战事,亦可一用!至于睡觉,打败了那江东水军,甘某自有功夫睡觉!”
庞山民心知再劝无用,点头笑道:“那我也陪你便是,我亦想看看,兴霸是如何操练水军。”
“你二人速去睡觉,我又不是你家婆娘,要你陪作甚!”甘宁说罢,庞山民苦笑无语,庞统点了点头,对甘宁道:“若敌军来袭,便速速叫我,我帮你去看那江东水阵,有何疏漏!”
“恁地聒噪。”
甘宁笑骂一句,便直奔岸边,与士卒相会,二庞相视识一笑,皆向帐中走去。
江东水军大败一场,周瑜似乎变的比之前更有耐心,于三江口军中大帐,与一众江东将校商议了一日有余,才决定再次出兵,攻伐夏口。
先前大败,周瑜虽是心疼,却并不把甘宁视作江东大敌,甚至那凤雏庞统亦不被周瑜放在眼中,周瑜唯一所忌惮的,便是庞山民此人,此前被庞山民坑过几回,周瑜每每想到此人,心情便颇为郁结,如今荆南水军亦加入了这场江夏混战,令周瑜更加担心的是,那庞山民会不会调动荆南军马,袭扰江夏步军。
程普虽统兵两万,且有黄盖,韩当二人相辅,可那荆南亦有老将黄忠,此人于荆南成名已久,协韩玄镇守长沙之时,就连蛮人,都不敢轻易寇边,心系江东步军安危,所以周瑜也不得不挥军夏口,与那庞山民江上对决了。
与大江之上,江东斗舰摆开阵势,缓缓向夏口驶去,早有沿岸荆南士卒,驾快船飞奔夏口,通报甘宁,甘宁听闻周瑜再至,心中大乐,对庞山民道:“此番叫其回不得江东!”
“难。”庞山民摇了摇头,对甘宁道:“这轻舟战法,你与士元只是初创,于战场之上具体如何,还需验证!”
“以那周瑜谨慎,若其见我大舰皆不在江上,必然困惑,我等只需速战速决,袭江东大阵便可,再者,捉不捉的到那周瑜,无关紧要,若其此番大败而归,回到江东,自有人与他为难!”庞统说罢,笑道:“说起周郎,我便想到了那蔡瑁,张允二人,如今这个时候,此二人怕是已遭景升公冷遇……”
庞山民闻言,微微一笑,先前不斩蔡瑁,便是为了让其于刘表面前,丑态尽露,以襄阳二蒯那两张利嘴,先前大败,难免会被那二人夸大其词,蔡瑁张允,怕是逃不掉这十恶不赦的名头了。
三人计议片刻,皆登上江边快船,只是甘宁想到先前斗舰之上,这俩文官还需派人保护,若是轻舟遇敌,甘宁便无暇顾及二人安危,于是甘宁命数名矫健士卒,守护二人,跟随在甘宁所在轻舟之后,沿江而行……
行不多时,江东数艘大舰轮廓,已遥遥于众人眼中浮现,数十条轻舟拉开阵势,甘宁高呼一声,船上士卒尽皆鼓噪,就连新来的江陵水军,也皆被长沙士卒所感染,抛却心中惊惧,叫嚷起来。
周瑜于帅舰上看到远处皆是轻舟,忙令士卒停船,对左右道:“此又是那二庞之计?”
众人面面相觑,皆言不知,许久之后,周泰上前对周瑜道:“若那荆襄水军,只派小船,我斗舰直冲过去,驱走他们便是!”
周泰话音刚落,蒋钦却道:“这锦帆贼之阵势,倒似你我入江东前,沿江劫掠时的船阵……”
周泰定睛看去,继而大笑,对周瑜道:“这大军攻伐,水寇阵势,又有何用,若都督担心有诈,便令在下与公亦提十余轻舟,上前杀他一番,如何?”
周瑜闻言,思虑片刻,对二人道:“二位将军务必小心,若是斗不过那甘宁,便速速归来!”
周泰闻言大笑,对周瑜道:“别人怕那水匪头子,我却不怕,之前周某也是做这无本买卖的,旁人都称那锦帆甘宁为江上第一大寇,之前周某便是不服!”
“幼平莫要大意!”太史慈闻言,沉声道:“那甘宁武艺不俗,便是我百余合内,怕也战不下他,此乃沙场,幼平无须单打独斗,与公奕双战于他,也未尝不可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