晏初和顾盼相携着走回房中,顾夫人在二人身后遥遥望去,一双背影好似与多年前的幼时重叠。
不是当年,却也就是当年。
将军府的仆人们私下都暗自谈论,少爷和少夫人整日腻腻歪歪的,和一般的世家大族不同,反倒像是平凡人家的普通夫妻。
的确,两个人没什么刻骨铭心的爱恨嗔痴、肝肠寸断的悲喜交织,只是不知不觉中忽略掉的琐碎点滴,平淡无奇的细水流年,而后顺理成章结成连理。就这样平平淡淡过一辈子,这一生也不算枉费了。
西厢房里依旧是顾盼熟悉的模样,就算她嫁进了将军府,小桃依旧把这里打扫得明净整洁。顾盼脱了绣鞋跳到床上,来回翻滚了几下。晏初也脱了鞋躺在床上,原本宽敞的空间霎时变得有几分逼仄。
顾盼没穿袜子的脚踢了踢他的小腿,试图把他推下床去。晏初一把捞住她作乱的小脚丫,摸到她脚背有些凉,扯过旁边的棉被盖住她半个身体。
顾盼嫌弃被子不舒服,胡乱蹬了一通儿,把棉被踢到一旁。见晏初又想给她盖上,于是咯咯笑着去闹晏初。
“这可是你自己非要招我的。”
顾盼还没反应过来这句话的意思,晏初已把她按在层层软被里。修长食指替她解开衣领处的纽扣,晏初抚摸着她脖子上的痕迹:“快消下去了,不知道其余地方也是不是如此。”
顾盼虽看不见,也知晓他说的是什么:“其余地方,应该也快消下去了吧?”
晏初一脸道貌岸然:“我看看。”
说罢,晏初直接挑开了领口处的襟带,连带着中衣,一齐褪了下来,露出一件浅蓝色小衣,上面绣着一株百合。这件小衣是今早晨起时他给她穿上的,连绳结都是他亲手系好的。此刻由他亲手解开,也算“解铃还须系铃人”了。上面还夹杂着一些尚未消退的红痕,越是玲珑起伏之处越是密麻,游走隐入小衣下,让人直想在每一处痕上都覆盖上新的印章。
顾盼不知道自己的衣服是什么时候消失不见的,她只能攀住晏初的脊背,随着他的节奏颠簸摇摆。她还存着点理智,小声问晏初:“要是被小桃听见了怎么办?以往,她夜里时常来给我盖被子。”
晏初低低笑了笑,凑到小姑娘耳边哄道:“没事,她就算听见了也不会多说什么。况且,我们才成亲三日,这些事本就是人之常情。”
顾盼显然对这番措辞持怀疑态度,小声抱怨:“分明就是你忍不住,还说什么人之常情。要是被家里人听到了,不知道该怎么打趣我呢。”
晏初也使起了小性子,赌气般加快了速度,气呼呼道:“不许想别人了,只许想着我。”
冬日的清晨格外阴冷,从骨缝里透出的寒气让人忍不住把棉衣裹的死死的。顾盼一向不怕冷,但还是在晏初的三令五申下穿了厚实的棉衣,外面还披了一件毛茸茸的斗篷,袖中拿着一个用来暖手的小手炉。
顾盼嫌弃这一身过于臃肿,晏初反倒不介意,把圆滚滚的小姑娘抱在怀里,手指所触及处皆是软乎乎的。
顾盼穿的多了,便觉得有些热,想解开领口上的扣子,手放到衣襟上,又想起什么一般收回手。
她今日特意穿了高领的衣裳,就是为了遮掩一些不可言说的痕迹。
顾盼小声抱怨:“都跟你说过了不要弄到脖子上!”
顾盼越想越气,伸出小拳头锤了锤他的肩膀。晏初自知理亏,乖巧地站在旁边一动不动,任由小姑娘欺负。
隔着老远就看见晏初这厮又在和自家小妹腻腻歪歪,顾玉轩故意跺了跺脚,大声咳嗽了一声。顾盼听见有人来,忙规规矩矩站好,但晏初那厮又低头偷亲了一下小姑娘的脸颊,而后假装若无其事看向顾玉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