吉普车在狭窄的街道上穿行,勤务兵开车,战凯和陈祖德坐在后面。街上的日本人看见占领军的车,都惶恐后的让路。街道两侧商铺鳞次栉比,一个挨一个。而众多的商社也是星罗棋布,密密麻麻。如此说明大阪的商业氛围可见一斑。
在日军部队里,来自大阪的士兵非常稀少。日本人的传统意识里,大阪人有商业头脑,但是没有血性,更别提武士道精神。在日军部队里确实有一支大阪师团,可是日军基本上没有让这只大阪师团上战场。因为他们称不上战斗部队,走到哪里都经商,从普通士兵到军官皆如此。
走马观花看了一圈,一路上赵祖兴一直没有说话,大概他在思考如何入手。眼下赵祖兴必须要表现自己,如果自己干得出色,自己的后半生就会安然无恙。因此赵祖兴必须要有所建树。目前他的家人被安顿在上海,戴笠答应他,如果出色的完成任务,就让他留在日本从事情报工作。
战凯被异国的风土人情吸引,尤其是看到日本人面目表情,作为胜利者踏上这片土地感到自豪和陶醉。因此战凯一路上也没有和赵祖兴说话。晚饭后,战凯走进赵祖兴房间,见他躺在床上闭着眼睛养神。“我说陈先生,让你来日本不是让你来旅行的!”
赵祖兴一愣立马做起来,战凯脸上露出笑容道:“请不必在意我是开玩笑!请问我们第一步做什么,如果挨家挨户搜查倒痛快,可是不行呀!我们毕竟是仁义之师吗。”
“战队长,我会全力以赴,可是现在我也不知道从什么地方下手。我们第一步必须找到黑龙会旗下的商社,这样我们就可名正言顺展开搜查。”赵祖兴有些无奈。“妈的,日军特高科的情报组织树倒猢狲散,要不抓起来一审什么都清楚了!”战凯嘟囔说。
一遇惊醒梦中人,赵祖兴眼睛一亮说:“明天我们去特高科大阪总部查看,没有人肯定有档案。日本人的档案记录非常严密和完善,或许我们能发现线索。”“哈哈!我要不过来,能让你开窍吗?好我们明天就去特高科大阪总部。”
次日一大早,战凯吩咐队员们在旅馆待命,然后和赵祖兴乘车直奔特高科大阪总部。大阪特高科总部位于一条僻静的街道,是一座日式三层楼房。楼房的窗户都是长条形的,从建筑物上略见一斑,日本人节省空间的范本无所不在。
这座楼房早已人去楼空,门前站岗的两名哨兵一高一矮,一个是黑头发黑眼睛,一个是黄头发、高鼻梁、蓝眼睛。不用猜是中美两国哨兵。目前这座大楼已经被接管。战凯和赵祖兴掏出证件,让哨兵确认后,走进楼内。
二人在楼内翻腾了两个多小时,没有发现任何有价值的线索。赵祖兴有些郁闷说:“看样子日本情报人员想到了这一层,他们离开前清理的很彻底不会留下任何线索,你看脸盆里这么多灰烬,说明日情报人员临走前,非常从容的把重要的文件都销毁了!”
“那妈的!可恶的小鬼子真狡猾!”战凯飞起一脚把脸盆踢飞。顿时灰尘纷纷扬扬飘满了屋子,伴随飞灰有几片没有烧尽的纸片纷纷扬扬落地。觅得赵祖兴发现其中一张残缺得纸片上有字。出于职业习惯,他立马上前拿去纸片查看。
纸片上几个残缺的字,战凯伸头好奇看了一眼,随即灰心道:“几个残缺的日文,有什么意义吗?”赵祖兴如同发现新大陆狡黠说:“这几个日文是日本古汉语,通常日文出现古汉语都是绝密文件。你看第一个字念昭,后面几个字烧掉了。这一定是昭和某年某月某日。你看这个字念大,中间两个字烧掉了,后面这个字念社,意为什么那?”
“什么意思?”战凯迷惑。赵祖兴笑说:“我敢肯定,这一定是大什么商社,而且一定是黑龙会的情报组织。”“你怎么断定是黑龙会的情报组织?”战凯吃惊问。“以前我见过有关黑龙会的材料,所有涉及到黑龙会的情报,都是用日本古汉语书写。当年我在日本培训时,潜心研究过日本古汉语。要知道日本古汉语非常难懂,即便是平常日本人,没有经过专门的系统学习也看不懂。”赵祖兴自信说。
“我明白你的意思了!”二人即可赶回驻地,战凯立即组成几路人马,吩咐他们立即在大阪城查找,凡是带有大字的商社,一律统计出来。两个小时后,撒出去的人马陆续回来,经过汇总统计结果出来。
大阪城内带大字的商社共有16家,去掉4个字以上的商社,4个字的商社共有5家,分别是:大川商社,大宇商社,大茂商社,大和商社,大岛商社,排查有了结果。
“赵先生!5家商社,莫非5家商社都与黑龙会有关?”战凯问。“根据我的分析判断,只能有一家是!”赵祖兴否认。“我们不能挨家挨户搜查,盟军司令部严令,不须骚扰商业活动。目前日本的情报组织都停止活动,要想找出非常困难。”战凯感觉很难办。
肮脏、卑鄙手段娴熟的赵祖兴很快想出办法。当天截止到次日傍晚,5家商社里的活计各一名被秘密绑架。接着赵祖兴和战凯开始分别提审这些绑架的成员.以赵祖兴的经验,认为这样做是最简便的办法。
赵祖兴与形形色色的人打过交道,预审经验十分丰富。通过察言观色、言谈吐语,寻找蛛丝马迹是他的强项。前4位日本人回答千篇一律,没有引起赵祖兴的重视。赵祖兴的问询基本是在商业范围内,主要询问他们近期的商业活动。
最后一位日本人被押上来,这家伙年龄大约40岁左右,显得很沉稳。”“盟军长官,我没有从事非法活动,请问为什么要羁押我。我们都是规规矩矩的商人。”这家伙和前4位明显有区别,居然有预审经验。赵祖兴感觉有戏。
“你叫什么名字?”“我叫家康有介!”“从天皇颁布投降诏书算起,截止到今天,把你们商社的商业活动完整的复述一遍!”家康有介说:昭和20年4月21日上午8时我们······,昭和20年4月23日下午5时······,昭和20年4月28日······。昭和20年5月3日······。”
赵祖兴面无表情点点头对战凯说:“把另外四位请上来!”战凯有些丈二和尚莫不着头脑,可是当着外人他又不好询问,只好吩咐属下把另外4位带上来。
人员到齐后,赵祖兴用流利的日语煞有介事道:“各位让你们受惊了,前不久盟军一座仓库被盗,丢失了大量物资。把你们请到这里来是例行调查,你们都是良民,好了没事了你们可以回去了!”
人走后战凯大急道:“赵先生,你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,抓人是你放人是你。就这么简单完事了,难到你有线索了,我怎么一点也看不出来?”赵祖兴看到战凯抓耳挠腮的样子笑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