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没你那封放妻书,不会有今天的我。”程芳蕤真心实意地说道,“女人只有彻底意识到男人不可靠时,才能下定决心变得强大起来。”
“我以为女人都是这个男人靠不住了,就想着去靠其他男人的。”起码他看到的女人绝大部分如此,所以写放妻书的时候,他没想过那放妻书会要了原主的命。
“那只能说明你对女人的认识太过肤浅。”不欲再掰扯这些事,程芳蕤转移话题道,“听说你今天上门是为了跟我说言姐儿的事?”
说起这个方存志也没了继续打探这个女人改变的缘由,“作为商贾之后,你应该很清楚,商贾人家的女儿如无意外,最多只能嫁商贾之家,想入官家除非给人做妾,做正室是基本不可能的。”
“难得有官家愿意认言姐儿为干女儿,你为什么不直接答应,而是多事地去问什么菩萨?!要知道这门干亲要是认了,不仅言姐儿得益,懿姐儿都能跟着受益,指不定哪天就被哪个官家夫人瞧上,进而被娶入官家,当官家太太。”
方存志极力赞成这件事,的确有他的私心在,但这些话在这个世道也是非常有道理的。自古以来,一个人想要跨越阶层都是非常难的,因为你想跨越得先认识想跨进的那个阶层的人,可每个阶层的人都有自己的社交圈,鲜少会去认识其他阶层的人,这就断了跨阶层的可能。
如果方嘉言认了县令夫人为干娘,方嘉言就能在其他官家夫人面前露脸,慢慢被官家夫人所熟知。如此一来只要自己本身足够的优秀,被人瞧上不是不可能。
程芳蕤不是不懂这些,但这县令夫人并不是个很正派的人,县令的风评也很一般,跟他们扯上关系,她怕带来的不是好处,而是坏处。再加上他们家还有个未来的状元,真的没必要通过这种方式把闺女绑到一个不知是好是坏的人家身上。
“我能有现在的样子全赖菩萨的保佑,事关言姐儿一辈子的事,既然菩萨说不合适我们听她的准没错。”
见自己说了这么多,她还是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,方存志也没了耐心,“既然你这边说不通,那这件事我就自己去办。”
他可是知道这县令大人跟布政使是连襟,要是能通过县令跟布政使扯上关系,今后他在外头谈生意就能更有谈资。
“人家县令夫人有亲生的闺女,当初不过是见言姐儿乖巧客套说了一句,又不是真的想认这门干亲,你真找上门,被人下了面子我可不管。”
“一个小孩子家家,哪里懂得大人的事,我找她老子谈,又不是找她一个小姑娘谈。”
方存志这话才落下,隔壁就响起了一道充满王八之气的声音,“来来来,谁说要找我爹谈事情的,来来来先跟我谈谈,再看看你够不够格跟我爹谈?”
程芳蕤早就听过县令家的闺女特别的霸道,但从没跟她见过面,这还是她第一次见这个传说中的孩子,听她这台词,她差点没笑出来,真不知道县令夫人是怎么把孩子教成这般中二的样子。
伴随着声音而来的是不客气的推门声,然后就见一个穿着大红色衫裙的姑娘出现在门口。只见这姑娘个头有一米七左右,五官相当的粗糙,很显男气,嘴巴上挂着恶劣的笑意,眼睛直直地盯着方存志看,“你闺女是死了爹没了娘,还是怎么着地?”
好端端的被人诅咒,方存志不高兴了,“你这姑娘怎么说的话?”
“不是死了爹没了娘,干嘛上赶着抢别人的爹娘啊?”
“这不是你娘觉得我们家言姐儿乖巧懂事,才想着认个干亲的?”
“这位婶娘不是说了,那是我娘客套说的话,又不是真的,你这么积极做什么?”
说这话的时候,胡蕴菲上上下下打量了方存志一眼,“我听我娘说,那言姐儿的亲爹是个没心肝的,被外面的女人怂恿着,家里的妻子和儿女都不要了,莫非你就是言姐儿那个没心肝的爹?”
被个小姑娘指着鼻子骂,方存志眉头蹙得都能夹死一只苍蝇了,她不愉地看向程芳蕤,“你到底在外面说了我多少坏话?”
见他把矛头指向程芳蕤,胡蕴菲嗤笑道,“做得出来的人都不觉得自己恶心了,别人不过嘴巴说说而已,怎么就恶心了?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