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夫人说的哪里话!”度蓝桦正色道,“好人有好报,您跟杜典史这样慈善的人,肯定要长命百岁的。”

    杜夫人笑了笑,“那就借您吉言。”

    “唉,那我们也不继续扰您休息了,”度蓝桦起身道,“天气越来越冷,您可别断了药。”

    “多谢关怀,日日都吃呢。”杜夫人起身相送,“寒舍简陋,就不强留了,来日我再去拜访您。”

    从杜典史家出来之后,度蓝桦没再耗费时光,直接与两位同伴道别,也间接送走了一波“县令与县令夫人不得不说的二三事”。

    短短几次露面,她已经成功奠定了“天真任性但热心快肠”的人设,非常有利于日后行事。

    “阿德,”等人走光了,度蓝桦的脸色骤然一变,“你去城中各大药铺、医馆打听一下,看杜典史家是否真的常去抓药,记住,不要声张。”

    那夫妇本就是平山县本地人士,又在典史的位置上一干二十多年,城中老街坊们肯定都认识。如果杜夫人真的像自己说的那样病体缠绵,长期用药以至家徒四壁,医馆那边绝对会有印象。

    如果没有,那杜家问题就大了。

    想彻底解决善堂的事情,解救之前被卖掉的孩子们,避免其他地区发生类似悲剧,还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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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ter需顺藤摸瓜揪出上头的买家,予以严惩警醒世人。

    偷卖人口罪可致死,如果没有铁证,不管周奎还是杜典史都不会轻易认罪,所以就必须等买家到了之后抓个人赃并获。

    但这么一来,为不打草惊蛇,现在待在善堂里的老人和孩子就要再多苦几天。度蓝桦这次再去善堂,既为进一步查找蛛丝马迹,也是改善老人和孩子们的生活,不然天寒地冻,若再放任不管,可是要冷死人了。

    她让夏夫人和张夫人各出十两银子,自己又添了二十两,购入大量粗棉布和棉花,接下来的几天内请人日夜赶工,做了许多厚实的棉衣棉被。

    在撞破周奎的真面目之前,她本来是想直接捐款的,可现在?捐钱肯定落不到实处,反倒是捐物,只要自己表现出对善堂的持续关注和兴趣,他就必须给老人和孩子们穿用。

    大禄朝的棉花种植已经非常普遍,今年棉花市价才不过六文钱一斤,棉布十一文一尺,因度蓝桦要的多,都各降一文。一百套棉袄棉裤和一百床棉被的材料共花费十三两五钱,再扣掉耗费针线和人工八两七钱,还剩十七两八钱。

    她又叫人去市集上买了半头猪、半车白菜萝卜和许多米面,最后就只剩一两半了。

    原本夏张两位夫人也没指望真能看到什么动作,只要讨了知县大人的欢心,别说区区十两,就是再送百两、千两又如何?

    谁知到了十月十六,她们再次应邀与度蓝桦碰头时,就都收到了一份收支清单。

    一共多少捐款,花了多少,怎么花的,东西从哪家店买的,一分一毫都列地清清楚楚。

    三人面面相觑,都露出诧异的神色,“这?”

    夏夫人惶恐道:“夫人办事还能有谁不放心呢?哪里就这样繁琐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