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想了想,道:“要不这样,若有急事儿你就送信来国公府,每月初十和二十五这两天,大概巳时半的样子,我会到槐荫街的那间集贤茶楼上坐会儿,其他不是特别紧要的事儿,任叔就到那里和我商量吧。”
说完了事儿,她往院子中看了看,尹怀洲还陪着闻若青坐在凉棚下,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。
她去了母亲房中,和尹夫人说了一会儿话,尹夫人便要赶她回去。
“你如今嫁了人,就要事事以夫家为重,娘这里一切都好,任妈妈和木芯把我照顾得很妥当,你尽管放心。”
尹沉壁自是舍不得,但看时间已不早,也只得站起身来。走之前她去找了任妈妈,问这几天母亲的饮食起居是否正常。
任妈妈说:“夫人倒还好,就是昨天二舅爷上门来,还带了礼物,跟夫人没说几句,夫人就把东西都扔了,把二舅爷也赶了出去。”
她二舅上门了?母亲怎么没跟她提起?她想了想也就明白过来,母亲定是不想让这些事来烦她。她母亲有两个同母异父的弟弟唐善熙和唐善睿,都是外祖唐颖的继室金氏所生,平常都没有任何来往,这时候突然上门动机可想而知。
她烦恼了一下也就丢开了,也许今后这样的事儿会越来越多,到时候再说吧。
两人回到国公府,到凝辉院吃过晚饭各自回房,已是掌灯时分。
尹沉壁犹豫了一会儿,去了西次间。
闻若青还未换衣服,坐在外间的书案前写着什么东西,看见她进来很惊讶的样子。
“找我有事吗?”
尹沉壁给他这么一问,顿觉自己来得很多余。她勉强笑道:“今天不是说好了么?今后我会好好服侍六爷……”
闻若青恍然大悟,“哦,要服侍些什么?”
尹沉壁呆了呆,其实她也不太确定,“……要不我先服侍六爷洗漱?”
他不耐烦地摆摆手:“洗漱我自己来就行了,干嘛要人服侍?”
“那我服侍您更衣?”
“我自己有手有脚,换个衣服而已,不用了。”
“……那……六爷需要我做什么呢?”
闻若青想了一想,还真没什么需要她做的,于是客客气气地请她回去休息。
尹沉壁有点如释重负地回了房间,想了想,也正大光明把晴夏赶去休息了。既然长桦院的男主人都是自己洗漱,不需要人服侍,她也就依样画葫芦,不用勉强自己了。有些从小到大就养成的习惯要改变起来还真是不容易,比如让人服侍着洗漱更衣这种事,怎么都觉得别扭得不行。
大不了明天秦妈妈问起来,就推到闻若青身上,想来既六少爷都是这般行事,秦妈妈也就不好再说什么了。
次日早间,闻若青仍是不到卯时便起了身,时间太早没人给他端水进来,他自己到倒座东角的水井边打了冷水洗漱。这时满院子黑乎乎静悄悄的,他打了一套拳,又练了一会刀法,觉得有些不对劲儿,想了一会儿才明白过来——平常这时候闻竣已经在一边候着了,只要他一个眼色递过去,就会从架子上乐颠颠地取了他想要的兵器来,其他小厮们有时也会讲几句笑话,还是他的霁风院比这满院子都是女人的长桦院舒服多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