五顺口中的海宁县令,映芸有些印象,名叫王海德,犹然记得第一次南巡时,他随当地知府、巡抚、总督等人接驾,皇帝特召他到跟前,问了江堤修筑之事。
时隔十年,他居然还在知县任上,未得升迁,倒是有些奇怪。
映芸问道:“他们说县令是贪官,手上可有证据?”
五顺摇摇头,说:“都是空口说白话,不知可否取信。奴才留了个心眼,回来时,特地去看了知县的府邸,并没有违规扩建,不过比一般民房稍稍体面了一些。奴才倒觉得是难民们受了灾,将怒气撒在了知县大人头上。”
映芸问:“为什么这么说?”
五顺道:“知县大人的口碑一直不错,没有发生江堤坍塌之前,百姓们并没有此等怨言。相反,城中人人都说知县清廉,一件粗布麻衣能穿五六年,平日吃的也是清水豆腐,又不出入青楼红馆,若说他贪墨银两,着实不像啊。”
映芸有些纳闷,暗自喃喃道:“既然这么廉洁,应该是个清官,这么多年,怎么会没有升迁呢?”
五顺也不甚明朗。
“好了,你先下去吧。”映芸见他整个人灰头土脸的,像极了从难民堆里出来的。
阿奈趁机取笑他,捏着鼻子说道:“娘娘都嫌你味儿大了,还不快去洗一洗。”
五顺凑着袖子闻了闻,的确是一股酸腐味,不好意思地笑了笑,连忙退下:“嗻。”
入夜后,淅淅沥沥下起了小雨,地方官员担心雨水冲刷堤坝,或存在危险,便恳请皇帝等雨停了再巡视河工。千度
因而这一夜,皇帝早早地回了隅园歇息。
房中备好了一桶温热的洗澡水,李玉等人正服侍着皇帝沐浴,映芸却忽然闯了进来。
皇帝一怔,人还泡在水中,警觉地问道:“皇后,你进来做什么?”
映芸朝李玉他们摆摆手,命他们退了出去,然后笑嘻嘻地走至浴桶旁,道:“臣妾特地过来帮皇上您沐浴啊。”
皇帝伸手取了一块浴巾,覆在身上,正欲起身,却又被映芸按到在桶里。
映芸挑眉笑了笑,说:“皇上,您多泡会儿,害什么臊啊。”
皇帝略有窘态,氤氲的热气,泡得他脸色微微有些红润,凝眉看着她,道:“皇后真想替朕搓澡?”
映芸笑着点点头,搬了个凳子坐在浴桶旁,抬起他的胳膊,轻轻地搓了搓,问:“怎么样,这个力度还行吗?”
皇帝难得见她这般温柔,便放松了戒心,主动伸了另一条胳膊,说:“太行了,还有这只……”
皇帝十分享受,悠哉地又问:“对了,朕听说今儿皇后去了城外的粥棚考察民情,结果如何?”
映芸道:“臣妾正要跟您说这事儿呢,皇上,您觉得海宁县令可否称职?臣妾听说,百姓们对他的褒贬不一啊,有说他清廉的,也有说他贪污的。”